老夫親家待他如親子,教授他學識,給他建房娶媳婦。功成圓滿了,出息了,石家屯冒出來了。怎麼你家地里糧熟了,都是給別人收的嗎?
要他那親娘舅舅有兩份真心,也就罷了。正如外頭說的那般,雲記恩不差養親娘的銀子。但那親娘已經把嚴五酒坊看成自己的了,還要將客滿樓送給兄弟。她算什麼親娘?」
「可到底生了他呀?」翰林院大學士周計滿走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沒這般只記著仇的。」
還怕無從挑頭,這就送上門了。沐寧侯轉向周計滿:「你既如此說,那老夫就請你來斷斷另一樁。也不是旁人的事,就你姑祖父張進,即張太傅的父親。」
張方越雙眉一緊:「沐寧侯爺,老臣父親已逝去二十四年了。」
「老夫知道。」沐寧侯接著說:「張進原配妻子,是家中獨女,因失足落水,兩人結的緣。帶著不菲的嫁妝嫁到張家,盡心盡力侍奉姑舅八年,無子無女,病逝張進老家…」
周計滿後悔插這一腳了。武將就喜沐寧侯爺上朝,因著他一上朝,總有文臣要倒血霉。
皇帝饒有興致地聽著,他知道沐寧侯不會平白提到張進。
「原配病逝時,張進已外放近三年。外放的地兒雖不是江南,但也不差。他安穩之後,為何不接了原配到任上?他非長子,父母為何要在他府上養老?原配一死,父母挪進長子家,直至逝。」
張方越實忍不了了:「沐寧侯爺,您大概忘了我父逝後,是與大娘合葬的。」
「若我是女子,生時行為不曾有愧,卻不得夫厚待,死後得合葬又有何意義?成全誰的美名嗎?」沐寧侯可不懼張方越,他鬧一鬧,張方越就是為避嫌,也不敢壓崇青會試案卷。
「您又怎知她行為不曾有愧?」周計滿反問。
沐寧侯輕哂:「原配行為若有愧,張進臨死前會留言與她合葬嗎?原配逝後一年,張進娶新婦,新婦一直隨他在任上,不曾侍奉姑舅。大學士剛斷雲記恩不孝斷得直接,那現在來評一評張進是否有負原配,其堪不堪得大賢?」
「沐寧侯爺,老臣希望您慎言,別攀扯逝者。」張方越心突突的,實情是他父確實有負原配。但事情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他娘一輩子都敬著祠堂里那塊牌位。
沐寧侯回過身,面對張方越:「老夫也不是胡亂攀扯。建和九年,小子晨煥遊歷山北省,途經孟籟鎮,差點被一商門盧姓病女賴上。」
百官看著沐寧侯走近張方越,不由屏氣。一個侯爺一個太傅,一個閨女是貴妃一個閨女是皇后。
「當時老夫就起了懷疑,晨煥行事向來低調,且他是頭次去孟籟鎮,那商門女怎麼會知道他的底細?」沐寧侯駐足在張方越一步之地,審視著他:「思來想去不對,細細查了一番,毫無頭緒。除了文昭十一年…」
張方越老眼不自禁地一緊,沐寧侯…放肆!
「你父張進乃北軻知州,士子山醉漢奸·污女子的案子就是他經手斷的。」
沐寧侯不想對著張方越的老臉了,正身上告皇上:「據老臣所查,那醉漢乃孟籟鎮上盧家嫡子,他被處死後一月,妻子帶著女兒自殺身亡。整個盧家落到了庶出手裡。今日士子逼殺雲記恩一幕,與當年求極刑處死醉漢,可謂如出一轍,老臣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有人指使。」
張方越立時跪地:「還請皇上明察此事。」
皇帝微笑著,商門病女算計沐晨煥那時,貴妃懷喜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皇后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暗衛查了盧家,只以為盧家女承了醉漢好·色的本性。
今日殿上聽沐寧侯一說,他覺這裡應還有第二種可能,便是有人摸著他的心思了。
先有商門病女,再來一出雲記恩不孝。怎麼盡挑著沐寧侯府打壓?皇帝笑著搖頭。
在場的已無心看熱鬧,他們也不擔心唐錫了,都在想當年士子山奸·污案會不會有誤判?若是有,那文昭皇帝的聖明…張進要罪該萬死了…不不,人已經死了,是張太傅、張家會得什麼下場?
沐寧侯轉眼下看跪著的張方越:「太傅,你說孟籟鎮盧家是不是受了哪個高人指點,深以為老夫小子不會娶高門,所以才那般大膽?」
作者有話說:
謝謝支持!!!
第40章
這…這高人是在說張太傅嗎?百官膽顫,當初他們中不少主張收斂兵權。現如今兵權是收了,但沐寧侯也歸京了,他還時不時地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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