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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

「學生還是先將此回會試案卷寫下再坐吧。」雲崇青手覆上肚子,自嘲道:「它不太允許。」

「哈哈…也好。」

得了話,雲崇青來到書案後,攬袖研墨,站著疾書,首將自己拿不定的五言八韻呈現,遞予老師。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對題莫大山不意外,現開春時節,「潤如酥」點明春雨,算是應景。題若只是要求「寫早春」,用詩的後兩句,「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來點要義更佳。如此早晚春的相較,也是一個考點。

雲崇青接著寫策論與引政。

深悟之後,莫大山認同學生的著重,春雨如煙,點明朦朧。早春草色,有蓬勃昌盛之解,遠看若有近看卻無,這是寫實。

再讀《望山尋蹤》,詩詞不一定非得華麗,淺顯易懂朗朗上口亦堪佳作。五言十六句,句句得他喜,尤其最後一說「贈清明予俗」,一筆點睛。

且俗與仙蹤對仗,明確詩人渴望。「贈」之一字,也向君王表露了心境,不求高官厚祿,只想俗世清明。

好,很好!莫大山又從頭讀了兩遍,眼尾笑紋愈發深刻。接手崇青兩年,他就發現這孩子不擅用文辭,可科考五言八韻躲不過。為解決此弊端,他收羅了自魏晉到今的千篇詩詞,要求其全部倒背如流。

崇青不含糊地完成。鄉試之後,他帶他遊歷山河,體悟意境。

莫大山一遍又一遍地品味《望山尋蹤》,眼裡閃耀著晶瑩,所有用心都沒被辜負。走到書案後,看策論。

師徒午、晚飯都沒出東廂,直至亥時,雲崇青才從回正屋。

京里雲客滿樓一月帳本送來了,溫愈舒正坐榻上盤算,見人回來,盯著臉瞧了一會,彎唇笑問:「心情不錯?」

「很好。」雲崇青沒想老師對他此次會試答辯會有那般高評價,這還從未有過。

溫愈舒頭枕著他的肩:「那我是不是得讓姑姑去錢行里兌點碎銀銅子回來?」

「不急。」雲崇青從後圈住她,唇在她頰上輕摩:「這些日子叫你擔心了。」

溫愈舒側過首埋他頸窩裡,低語喃喃:「你平日裡疼我,我才擔心你。」但凡他端著一點,她都能吃吃喝喝,沒憂沒慮。

「雖是對為夫的肯定,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論什麼時候都先以己身為重。」雲崇青揪了揪她的頰:「這裡肉少了得有二兩。」

忍俊不禁,溫愈舒輕捶了他下:「你胡說什麼?我臉上哪有掛那麼老些肉?」

「沒有嗎?」雲崇青一把將人抱起掂了掂:「輕了至少有五斤。」

「你還睡不睡覺?」

「睡。」

臨近子時,陶舀胡同前院書房裡燈火還亮著。書案後溫垚看著平鋪著的案捲髮呆,這是今日他讓族裡參考的晚輩默寫下的。

看過晚輩對答,只能說平平。心在想著另一個,雲崇青乃建和十七年山北解元。若非曾氏之故,現在他在看就是孫女婿的案卷。能中解元,總有出奇之處。可惜…為避諱,他不能參與此回會試閱卷。

今晚,溫棠峻沒回後院,同父親一般,他也因想雲崇青不能入眠。披了大氅出屋,看書房還亮堂,便整理衣飾,去往那方。

候在書房外的管事,見來人,拱手行禮:「三爺。」

「父親還沒睡?」

「尚書大人正在審今年的會試題。」

「我進去瞧瞧。」

入了書房,父子相顧無言許久,直至溫垚發一聲長嘆。府上到如斯境地,真不知該去怪誰?老妻可惡,曾珍輕浮,朗韶音呢?聰明,內里卻過於剛烈。愈舒與母一模一樣。

「為父…從不曾後悔為你定下朗氏。」

許是夜深人清靜,溫棠峻直面起自己的心,難受得眉頭緊凝,啞聲道:「是兒子對不住她。」剛成親那會,他想與她好好過的。可母親不喜韶音,常將珍表妹的慘掛在嘴上,他聽了心裡難免內疚。

一內疚,便會冷落韶音。韶音並不似尋常女子,她驕傲得很,根本容不得他那般。夫妻漸行漸遠至陌路…至兩看相厭。

「如今說這些都太晚了。」溫垚追悔莫及,當初在曾氏要將新寡曾珍接來府上時,他就應阻止的:「雲崇青與沐寧侯府連著枝,他若高中,官不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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