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文毅雙目不離:「佳不佳,本侯不知。本侯只曉其很受沐廣騫看重。」年前與張方越的那場交鋒,他就看出來了。沐廣騫是真喜歡小兒親家,並非做做樣子全皇帝臉面。
「沐寧侯…」中年男子不知該怎麼評,實是評過幾回,皆被打臉了。建和九年,沐寧侯上交兵權時,他以為沐寧侯府要結交文士了,以為沐晨煥定會娶士族…
後來呢?沐晨煥娶了個低賤進泥沼的小商門女,沐寧侯把朝中手握重權的文臣得罪了遍。
起始有些想不明白,可看沐寧侯府上交了兵權後不曾沒落分毫,他有些懂了。侯府不結黨,贏的是君心。
看不見三鼎甲了,冠文毅端杯到鼻下輕嗅:「也許…沐廣騫當年會同意小兒娶那麼個商女,就已經看重雲崇青了。雲崇青的先生莫大山,不就是個殘士嗎?」
那等殘士,除了沐廣騫沐寧侯府,誰能將之看在眼裡?能教出雲崇青這樣的學生,必定滿腹經綸與溝壑,誰又能輕易叫之信服?只不知他在教授雲崇青之前,於沐廣騫身邊又是作何角色?
中年男子也有此想:「沐寧侯,深不可測啊!」
仰首一口飲盡杯中茶,清香沖鼻,淳綿流過喉。冠文毅享受地眯起雙目:「伯仲,這句你算是說對了。不止沐廣騫,歷任沐寧侯,都不好對付。」不然也不能穩坐悠然山,掌大雍六分兵權八十餘年。
好在先帝聽信了張進那隻老狗的話,將沐寧侯府扯入內廷之爭里。只張進怕是萬萬沒想到,先帝會擇了他的嫡長孫女做太子妃,而沐晨煥又自毀脫逃。
如今沐貴妃手掌六宮,皇后膝下無子,除了名,形同虛設。
「再不好對付,沐家也退出悠然山了。」中年男子伯仲露笑,搖扇的動作愈加輕柔:「孟固領西北軍已經十二年了,再有個幾年,西北軍里有多少人還記得姓沐的?」
冠文毅不知想到什麼好事,面上笑容漸大。
晚上宮裡設了瓊林宴,皇上稍坐了一會便離開了,瑛王、理王還有四皇子、六皇子坐陪。雲崇青少有言語,有人問話就答一嘴,有人敬酒就小抿點點。好不容易散宴,急往侯府。
溫愈舒歡喜一天,近日又都沒休息好,晚上洗漱後便撐不住了,坐榻上翻著《四物志》,兩眼皮就一直往下墜。想去睡,但又想等夫君回來共商件事。
現在已授官,他們再住在沐寧侯府就有些不妥了。喜燕胡同那的宅子,是不是該收拾出來,待回鄉省親後就搬過去?還有爹娘,是不是也該移居京城?
前者是一定的,只後者…就她,她是希望爹娘到京里住。如此,待哪日夫君外放,若不便父母跟隨的,京里還有姐姐可以就近照顧二老。至於記恩兩口子,那得看夫君怎麼想了?
翰林院裡清貴,爭也爭不出個什麼,但地方上…身邊如果沒有信任得用的幫手,行事上恐多不便。飛羽叔和常河叔年歲都長了,小漾又單純了些。
眼皮子閉合,腦袋一點一點地垂下。溫愈舒腦中漸迷糊,突聞「姑爺回來了」,一下驚醒,腦袋抬起看向門口,忍不住打起哈切。
雲崇青入內見媳婦雙眼迷濛,走到榻邊,將人攬在懷,埋首在她還有些潮的發里:「以後我回來得晚,你就先睡。」
才不要,她是這幾天跟著操心,不然都不見累。溫愈舒在丈夫懷裡蹭了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很安心。
不一會,雲崇青感覺懷裡人氣息輕緩,不由彎唇,眼裡寵溺都快溢出了。小心將人拉離稍稍,然後一手繞過腿,抱起她,走進裡間。安置好妻子,他趴在床頭看著她可人的睡顏,忍不住湊近親吻。
安享片刻寧靜,他起身出了裡間,往東廂去。
東廂里,莫大山正揮舞著毛筆,給傍晚作的畫《虎上龍山崗》填詞。恰最後一捺落下提筆時,學生到。
「快過來看看。」
雲崇青莞爾,走上前去。虎瘦四腿卻穩,腳步間見決心,虎目沉沉望繞崖烏雲。這就是老師今日的心境,他體會到了。
莫大山擱筆:「崇青,為師不甘。」
「學生以為蒙冤認命,人之悲矣,亦是世之悲。」雲崇青望著那似了張嘴龍頭的崖山,眼眸深邃不見底。
他還有幾年好活,莫大山告訴自己不能急切,深吸輕吐口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鄉?」
「待去翰林院領了職,熟悉一番便回。」雲崇青已打算好,這次回去說動爹娘隨著一道來京。
「好,為師在喜燕胡同等你們回來。」
翌日,溫愈舒醒來還有點發懵,美目眨了又眨,她昨晚後來…沒什麼記憶了。手伸向外,被下還有餘溫,夫君才起身不久。擁被坐起,正好常汐領個婆子端水進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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