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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蒼蒼的幕僚面紅唇潤,坐著不動,老眼看著毛筆滾下筆擱,墨染了紙,不由擰著一雙稀疏眉:「為上者最忌喜怒顯於形,老夫還望王爺多修行。」

修行?瑛王嗤笑,他已經修行夠久了。這孟夫子不會以為施計助誠黔伯府解了困,便能當他瑛王府的主了吧?

姚成畏罪自殺,父皇肯定已經得到信了,可姚府還圈著。他不知道父皇在等什麼,但卻清楚此般圈著不治罪,十有七八是父皇對海山島之事起疑了。

瑛王輕吐息,拳卻握著更緊,眼睫顫動著下落,看向沉下臉的老東西。

目光對上,老者心一顫,勉力維持著面上的不認同:「王爺是覺得老夫說的不對?」

瑛王緊握的拳頭驀然鬆開,粲然笑之:「怎麼會?孟夫子說的對極,是本王失態了。」慢慢坐回太師椅上,「本王還想請教夫子,老四落著個好王妃,接下來咱們當如何應對?」

「現王體弱,人盡皆知。目前在他未對外宣口痊癒時,王爺暫可不必過多在意。」老者心提著:「皇上膝下七個皇子,於您威脅最大的還是八皇子,卓瑧。」

這還用他來告知?瑛王點首:「確實。夫子提起小八,難道是想到怎麼解決了?」

沉靜五六息,老者言道:「八皇子有三靠,一是外家沐寧侯府,二是掌著大半後宮的母妃,三則是皇上。自輔國公府崩了後,沐寧侯府、鎮國公府等都加強了防衛,王爺很難插·進手。皇上那,老夫以為也不宜多動作。那就只剩沐貴妃了。」

瑛王來了興致,讓他繼續往下說。同在四妃位,沐貴妃比他母妃還要小四歲,可十多年過去了,他母妃一點宮權沒摳著。由此可見,沐貴妃不好對付。

「該是用太醫的時候了。」老者兩手摳著膝蓋骨,目光沉定:「女子何時最孱弱?懷喜生產時。」

這個老東西還真陰損。但瑛王也不得不承認,他拿的「偏方」確實可用。

「江陳已得父皇重用,早非當初,恐邵家難以拿捏。」

「拿捏不住,那就投其所好誘之。宮裡的妃嬪,哪個不想多子多福?只要江陳有法子,沐貴妃一定樂意聽從。」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讓她得子又活命?」

「那也是罪。十根手指還分長短,沐貴妃也是人,也有喜惡。一旦她端不平了,皇上第一個厭的就是她。兩個兒子也會因偏頗與之生分,更可能兄弟鬩牆。」老者斂目:「就像皇上和明親王一樣。」

他們在說著陰謀詭計,雲崇青於乾雍殿再次得見八皇子。八皇子面上神色與往日無差,給皇上行過禮後,微笑著朝向右:「雲修撰,請起。」

「謝八皇子。」雲崇青還要編錄今日的賜婚聖旨,起身便回去書案後。

封卓瑧走近龍案:「父皇叫兒臣來可是有事?」現王妃定了,後宮正熱鬧。他剛在母妃那,聽說賢妃打了個愛嚼舌的宮人。許昭儀悶壞了,招了理王妃進宮陪伴。怕理王妃也悶,將伺候她的兩個模樣好的宮女賜下,陪伴理王妃。

這是兒媳婦拼不贏,準備拼子嗣了。

皇帝忙了一上午,午膳後也沒歇息,這會正覺累。擱下硃筆,後仰靠在龍椅上,抬手揉壓睛明穴。

「還有一摞摺子,你過來幫朕看一看。」

角落處的雲崇青眼睫一顫,龍案上沒批覆的那摞摺子,皇上已經全閱過了。

封卓瑧趴到龍案上,細細打量起他父皇,玩笑著問:「您是在給兒子設套嗎?」他才十二歲,在父皇、母妃面前,偶爾天真還是被允許的。

皇帝指沒離睛明穴,只睜眼瞟了兒子一記:「你都是朕的,朕套你什麼?」皇子公主里,也就只有這個敢跟他玩笑了。

「既然如此,那兒子遵命。」封卓瑧端正身姿,手輕巧地拿了一本摺子,翻開一目到底,看完長眉微蹙:「西順侯請立次子羅冬陽為世子?兒子記得這羅冬陽是西順侯繼室所出。那繼室還是原配的庶妹。」

西順侯府,雲崇青知道,雖非開國功勳,但祖上領兵抵禦過南疆侵犯,屠蠻兵十萬,得封侯爵,五代斬。現在的西順侯羅一瀟是第四代,娶妻勐州謝氏女。原配逝後,抬了陪嫁的媵妾做繼室。

前年秋,原配子羅東聞出京,去津州檀善寺里為母做法事,與隨侍的小廝在禪房鬼混被幾個僧人撞破。當天下著雨,檀善寺方丈懲二人各三十仗,然後扔他們下山。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羅東聞就毀在斷袖之癖,不敬神明不敬亡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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