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崇青眨了下眼睛:「討完金。」
他也如此想。常俊鑫現在就相當期待謝朗兩家主事人押金赴京的場面,二十五萬金啊,一定非常震撼。
雪連著下了兩天,也沒影響到大理寺辦案。西順侯原配謝朦圓之子羅東聞被傳喚了。
「大人,小子母親的嫁妝都由謝荃娘掌著。嫁妝冊子,在外祖大姨太太手裡。」
「大姨太太?」沈益蹙眉,已逝嫡女的嫁妝冊子竟由一個妾室拿著,謝氏這做派還真叫他看不懂。
羅東聞扯起嘴角笑之,儘是無奈:「小子外祖的大姨太太,正是謝荃娘的姨娘。外祖母早在小子周歲時就過世了,外祖父也沒再娶,後院都由大姨太太管著。」
「你母親的嫁妝理應歸你所有。」沈益也是做個提醒:「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官再傳謝荃娘來問話。」直呼其名,是因謝荃娘雖然被扶正了,但身無誥命。
「大人辛苦了。」羅東聞退後兩步,才轉身又回頭:「大人,小子有個不情之請。」
今日見過本尊,沈益對西順侯這長子改觀不少:「你說。」他身姿端正,行止有度,言談從容,不似外界傳得那般惡劣。
「若母親嫁妝要用來填補謝氏所占不當財,可否容小子留一兩件小物,做個念想。」羅東聞拱禮:「小子可折銀替之。」
「如真到了這一步,本官允你。」
「多謝大人。」出了大理寺,羅東聞展顏,眼裡星光熠熠。不用抱僥倖,他娘親的嫁妝鐵定是保不住了。仰首望天,還有陰沉。多說謝荃娘是作媵妾,陪嫡姐嫁入西順侯府的。
真相是,十四歲的謝荃娘在隨嫡母探望將要生產的嫡姐時,與姐夫有了首尾。為了兩家名聲,他娘親都被氣得早產了一月,還得給那對奸·夫淫·婦擦屁股。怒火攻心,又落得產後血虧,從此大小病纏身,終沒挨到他長大。
謝荃娘…羅東聞目光幽冷,被扶正時,為表對嫡姐的敬重,拒絕了請封。
沒有誥命在身,一會被傳,她得跪大理寺卿。大理寺卿,三品大吏,她跪一跪,不算沒面兒。
兒子請封世子被壓,到手的嫡姐嫁妝也沒了。十幾年伏小做低,又費盡心思地陷害他,不想沒到最後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甚好笑!
只羅東聞沒能笑多久,拐個彎即見迎面來的白衣青年,頓時臉僵,好看的劍眉慢慢往下耷拉,他不是去津州了嗎?
走到近前,悅尚韓嘴往右努去,示意他回頭直走,往翰林院。
「咱們就這麼去翰林院不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羅東聞抬手摸自己的臉,眼盯著悅尚韓那張俊臉,這要再加上雲修撰那張…哎呦,若被個髒心思的人瞧見他三湊一塊,不定得傳出什麼。
悅尚韓不理他,兀自越過,右拐直走。
在原地踢了踢雪,羅東聞大嘆一聲,回身跟上,小聲嘀咕:「雲修撰三元及第,名滿天下,又是沐寧侯府小舅爺,不知多少眼睛盯著他。我自己髒就算了,不能污了人家。一會幫你把人叫出來,我便離開。」
「你就打算一直髒著?」腳踩在雪上咯吱咯吱,悅尚韓走得慢悠悠。
「我不急著洗清白名聲。」羅東聞以為現在皇子都漸大了,以後朝里爭鬥只會越來越激烈。他不想摻和。
悅尚韓手背到後:「等我認識了雲修撰,見到了八皇子,幫你看看。若是個好的,你就投效他。」
剛想什麼來著?羅東聞腳步放慢,他要離這位遠點。
走了足半個時辰,他們才到翰林院。也是巧,正逢雲客滿樓來送午膳。雲崇青拿了膳盒往回,聽到有人叫他,轉身看去。
悅尚韓上前拱禮:「冒然來打攪,失禮了。」
看了一眼丈外叫他的那位青年,雲崇青目光落到白衣男子身:「我們不認識。」
「我外祖母姓刁。」
雲崇青雙目一緊:「蘭凌?」
沒直接回話,悅尚韓彎唇笑之:「可否借一步說話?」
「你稍等,我把膳盒送進去。」雲崇青大步進翰林院,將午膳交給苗暉,讓兩人先吃,不用等他。再出來,已不見另一青年的身影。與白衣人走離翰林院十丈,駐足在空曠地。
「你外祖母出自蘭凌刁氏?」
「是,」不過非親生,而是曾外祖奉旨巡查南境時在黑水林里撿的。也是稀奇,撿個女娃後,成親七年沒開懷的曾外祖母有喜了,五年抱三。看著雲崇青,悅尚韓在思慮要不要告知他外祖父的姓氏。
「你找我有事?」
悅尚韓決定還是告知,探一探:「我外祖父姓韓。」
韓?雲崇青盯著人。據他所知,輔國公韓鈺並無女兒。
「我外祖母身份有些特殊,頭胎若是女兒必須送回母家。」至於哪個母家,悅尚韓沒說,手輕撫玉帶上的白玉:「這點你可以回去跟沐寧侯夫人確定。」外祖母的頭胎是對龍鳳,也因此,他娘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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