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因著有張進在前,苗暉對朗羨之流是深惡:「既不屑陳家,那為何要放低了身段娶?」陳家也是傻,與朗謝這樣的士族結親,若正兒八經的,又何須十萬金?
圖不到姻緣情,有二十萬金,鹽運司會不放官鹽文書?
陳昱之…大鹽梟,也算是聰明一世糊塗在一時了。可就這一時,卻葬送了整個陳家。
雲崇青不欲再繼續談討金的事了:「再有幾天,《雍和字典》三輪核對的事就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該尋錢老商議一下《匯思》文集?」
「我昨兒就想提的,後來進了宮,回來岔掉了。」苗暉拿了手邊的《匯辭》,這他已經看了兩天了:「思,從心,言心之所慮,無不包矣。我覺得,編《匯思》不能過於固然,要有發散。」
「贊成。」《匯思》不同於《雍和字典》、《匯辭》,雲崇青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們會試引政題,是士子問學。『問學』離不開『思』。明思,辨是非。磊落者,向陽,世態多清正。小人心,走暗,人情炎涼。我以為我們《匯思》可以分上下冊,包括蒙學和禮教。」
常俊鑫連連點頭:「思教一定要從幼時抓起。三歲看到老,像朗羨、張進那樣的,保不准就壞在家學上。」
怎麼又帶到他們了?雲崇青彎唇:「還有《匯思》中所用事例,我想向民間徵集。」
「民間徵集是個好主意。」苗暉道:「有可考據的事例,不但可以將『思』詳細分解,還能藉此推動民間識文讀書。」
常俊鑫興致滿滿:「科舉路太難走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天賦和意志。但字,不拘多少,我覺著能識幾個總是好的。
不瞞你們說,我早就想好了,要伺候好我媳婦,哄開心我岳父岳母。待日後下放,我就攛掇他們出銀錢多行善,辦那種善…就善思堂吧。不用交束脩,人人都可以來學。資質好的,咱們官府管了。若官府吃緊,我就向商戶化緣。」
雲崇青都忍不住為他鼓掌:「受教了。」這不就是現世義務教育的雛形?
見明朗也是雙目奕奕,常俊鑫難得害羞,摸了下鼻子:「我以後還要哄好我家兩個小地主。」
這一下子就暴露了。雲崇青樂道:「原來你也是家裡最窮的。」
苗暉聞言,不由發笑,大方道:「我一樣,至今不知府里帳上到底有多少能挪的銀錢。吃喝家裡,每月十兩銀的份例用不完就拿來買書,有額外花銷雙手一捧向媳婦討。」
下午,錢坪來翰林院。三人一道去了大學士書室。錢坪也沒想到他們會有編蒙童《匯思》的打算,開始還有些不太明白。在他看,思,聚神想矣,是極具深度極需專注的行為,但聽完三人解說,茅塞頓開。
「優教於學,塑人性矣。知善惡,是非瞭然。」雲崇青不推崇一切向善:「行事上做不到以德報怨,但也該恩怨分明。人人如此,世還濁否?」
錢坪腦中都有了盛世太平的景象,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往來知禮,親疏有度。有些激動,人已坐不住了。
「好好,你們想得好!人之初,性本善。惡根生,在之後。開蒙受教,循循然善誘,博文約禮,思而後行。人人如此,何愁安平?我現在就回去上書皇上。既向民間徵集,就要考究真實。《匯思》編撰,不能急,要慢慢來。」
三人拱禮:「學生明白。」
送錢老離開後,雲崇青就取了一本民間雜談來看,只才翻兩頁思緒就回到了之前與明朗、金俊的言談。朗家…會與南濘陳家私鹽案有關嗎?大鹽梟陳昱之十萬金嫁女。女子嫁妝,若女喪,娘家有權追回。
朗羨對愈舒一脈無愧疚,是因陳昱之將十萬金做女嫁妝計,而非雙手奉予朗家嗎?此行可說是一種防範,防朗家同謝家那般,拿銀不辦事嗎?
只是有謝家不作為在前,陳昱之為何還趨向大士族?鹽運司…走不通嗎?
雲崇青斂目,直覺這裡事不少。
如他這般思慮的,還有大理寺卿沈益和左都御史馮威。今日午後,馮威去到大理寺,不過三刻,沈益再次提審朗羨。
「據你所言,陳溪娘在時,朗家從未動過其嫁妝,更未向她索要過銀錢。那為何於她不幸葬身駱軸崖後,你等就動用了?本官見識過的大士族,可沒這般作為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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