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侯,你放肆。」冠文毅厲聲:「韓家大逆不道,證據確鑿。你於太和殿為已覆的輔國公府喊冤,是對先帝、皇上大不敬。」
誰喊冤了?孟安侯啪一下跪地:「皇上,老臣只是在提醒冠文毅,開國功勳是太·祖給建國有功之臣的尊榮,不是他冠南侯府的免死金牌。川寧薛家案,不提冠銘飛上繳朝廷的銀子不對數,單論殺馬良渡,就是大罪。」
這時沐寧侯走出:「川寧薛家膽子大不大,臣不予置評。但冠南侯府膽大包天,臣想無人敢否。南川布政使,三品大員,說殺就殺了。沐寧侯府沒這個膽。」
「孟安侯府建府至今,除了受皇命,亦沒敢動過哪個官。」
冠文毅心膽都疼:「皇上,並非是臣父要殺馬良渡,是馬良渡自知大罪無顏面聖,愧對族裡,撞向臣父刀刃。這些案宗里,都據實記載。」
「冠家開武館出身,大雍建成之後,出過四任禁軍總教頭。」沐寧侯嚴詞:「馬良渡,一個文士。你父冠銘飛擒拿他,若非有心,他豈能撞到刃口斃命?」
「英明一世,也有一失。」冠文毅辯駁。
孟安侯嗤笑:「你是在承認你父冠銘飛乃廢物,還是在承認你冠家圖有禁軍總教頭之名?」
冠文毅瞋目裂眥:「案宗…」
「你無需再提案宗。」沐寧侯打斷他的狡辯:「就問問在場的武將,誰敢有此一失?」
話音剛落,武將們忙紛紛跪地高呼:「臣等不敢。」娘的,三品大員,還是大雍建國以來第一個三元及第,自己死在南川,都要讓馬良渡活著回京自辯。
冠文毅一時啞口。他看出來了,沐廣騫和姓孟的老鬼,是想要掌北角山大營。
武將跪著,文臣們頭俯得更低。明親王倒是想替冠文毅說上幾句好話,但他也知自己光頂著個親王的銜兒,卻並不得龍椅上那位多少歡心。
大殿沉寂片刻,馮威走出:「皇上,剛孟安侯、沐寧侯,兩位超品爵爺,與冠南侯爭辯。臣專注細聽,略有發現。冠南侯在面對無論是年歲還是品階都高於他的兩位侯爺時,無半點謙卑。」
此言何意味,懂的皆懂。冠文毅咣一聲磕下頭:「皇上,他們是要逼死臣啊!」
馮威鎖眉:「皇上,臣只是點出事實罷了,並非要逼死誰。若冠南侯府覺冤屈,當自省己身。己身清白,天道清正,又有何懼?」
文人吵架,真是字字見血。孟安侯擺出一副完全認同的樣兒:「說得對。要真無辜,難道還怕皇上冤枉你家?」
被逼至此,冠文毅怨毒,額抵著地冷笑:「早聽聞四大世襲罔替的勛貴,韓、段、沐、孟同心同德,當時還覺可笑。現在看來,是冠某天真了。孟安侯爺、沐寧侯爺在太和殿、在皇上面前,扯什麼過往,你們不就是想要北角山大營嗎?」
沐寧侯正聲:「冠南侯以為悠然山三十萬西北軍,與北角山大營六萬禁軍比,如何?」
冠文毅不聽:「為了營私,你們罔顧冠家上上下下幾百人命。冠某也是鐵錚錚的漢子,絕不屈服於威勢,就是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
說得好,皇帝眼中冷色迫人:「既如此,那就查吧。」
冠文毅眼睫一顫,不由吞咽。百官跪拜:「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理寺卿何在?」
沈益立時起身,到大殿中央:「臣在。」
皇帝目光落在跪伏著的冠文毅身:「朕命你徹查谷晟十二年南寧陳家金庫被盜一案。」
沈益下跪,堅毅道:「臣領命。」
「左都御史馮威。」
「臣在。」
「你協同監察。」
「臣領命。」馮威與沈益同聲道:「臣勢必不負皇上,將南濘陳家案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抬手:「眾卿家都起吧。」
大石落地,不少官員歇了口氣。冠文毅也收斂了心緒,方站起又拱手上奏:「皇上,左都御史的侄子苗暉,與沐寧侯府小舅爺雲崇青是同科好友,臣怕…」
「你怕什麼?」沐寧侯扭頭看向冠文毅:「皇上尚沒剝你的爵,左都御史若有失職,你大可上書,讓皇上為你做主。」冷嗤一笑,「剛說韓、段、沐、孟四家同心同德,現在又怕馮威不公正,怎麼滿朝野就你一個好人?」
孟安侯不避諱:「誰好誰壞種,皇上眼神清明,自有數,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皇帝嘆聲,孟安侯真的是越老越沒顧忌了。
馮威拱手向上:「年後朗羨自戕之事,外頭流言甚囂。有甚者不辨是非,衝撞大理寺,詆毀督察院。這明顯是有人在後推波助瀾,想的就是將臣與沈大人貶下,阻止深查陳溪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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