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崇悌賠不是:「我怕你失落。」
「在你心裡,我眼皮子就這麼淺?」李娟撇過臉,面上有氣,但心裡是一點不氣。現在日子是真好,一家子朝夕相對,她再沒有半夜驚醒過。
「哪能呢?我要是沒你,能有今天的出息?」雲崇悌擰了下兒子的小臉,見小傢伙眼睫顫動,忙收回手,哈哈笑。
前面馬車裡,雲崇青再翻知府李文滿的履歷冊子。
「怎麼了?」那冊子他只在京里翻過,這才見了同知和通判,就又翻出來看。溫愈舒不以為是平白無故。
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李文滿的履歷很乾淨。雲崇青合上冊子:「同知譚毅對我好似不服。相較之,在響州府通判一位上已經坐了五年的蔣方和,要客氣多了。」
溫愈舒明白意思了:「那個譚大人也是有趣兒,他知你幾分?不會也隨了一些個狹隘的東西,只惦著咱們與沐寧侯府的親厚吧?若是如此淺薄,那你還真不必多費心思在他身上。」
「他對我不服,應該不止在沐寧侯府。」雲崇青丟開手裡的冊子。
溫愈舒莞爾:「可笑得很。對你不服,可他下放到今兒,也才過三年。從七品縣官,升至六品同知,將將多久,就想上知州?怎麼…響州府是他親爹的囊中物嗎?一沒建功,二沒資歷,他哪來這麼高的氣性?」
說到點上了。雲崇青以為,就算他不來響州府,這響州府的知州位也該是蔣方和坐更名正言順。譚毅便是有心,但論資排輩,輪不到他。
誰給了他氣性?家世上,其父雖是個讀書人,但止步鄉試。書畫上,是有點造詣,可名氣也只在北軻。岳家強勢些,不過遠在匯安積壹府,鞭長莫及。
其實也無需再多猜,於這響州府,除了主官李文滿,能推舉譚毅的,無。對此,雲崇青沒生毫末意外,本來他外放響州府,就是為查南川。若這裡一切都太太·平平,那他還查什麼?
「忒有意思了。」
溫愈舒瞧他樣兒,怎看著像是在高興:「他們在響州府已深耕數年,此方脈系早被捋順了。你就不怕有人暗裡使壞,讓你千里迢迢來,一事無成回?」
「那是人家的本事。」雲崇青抓過媳婦的手,眼睫下落,指腹磨著她圓潤的指甲:「我現在想李文滿…背後又站著誰?提拔譚毅,算不算是擇中他接自己的位,繼續守響州府?」
「站著誰,你心裡不是清楚嗎?」溫愈舒都已經看出響州府水濁了:「朝廷遣你來此,打亂了一些人的盤算。你且瞧著吧,如果那蔣方和對你是真熱絡,那離任的前知州定是個吃不開的主兒。」
這就意味著響州府盡數掌在李文滿掌中。雲崇青彎唇:「挺好。」
「也奸詐。看透了譚毅的心高氣傲,從中作梗,引你二人相鬥。他旁觀,然後拿著上峰的派頭,加以裁定。」溫愈舒輕蔑笑之。做人,就不能太自以為是。川寧薛家案都被再提了,冠文毅北角山已去不得。李文滿以為皇上會輕放過南川?
天真!
事關大雍萬里江山,南川一定會被翻查得明明白白。他們一無所獲,還會有別的誰。朝里多的是能臣,所以負隅頑抗,唯死路一條。
聽到嘈雜,雲崇青知他們已入城,挨靠到窗邊:「他想我斗,也要我斗才行。」稍稍撩起窗簾,看向外。
他們走的是西城門,街道還算乾淨,兩邊店鋪幾乎沒有挑高的。路上行客,難見豐腴,僅一二穿著鮮亮,其他皆灰布麻衣。一張張面容,晦暗麻木,沒什麼精氣神,有幾個單薄的走路都飄浮。
別說津州、通州、邵關府了,這裡都比不得三泉縣。但…他一行十六輛馬車,拉車的馬兒油光水亮,竟沒引得多少路人注目?
雲崇青嘴角微微一勾,這的百姓是見慣了嗎?
走東西主街,一個時辰後,跨過三丈斜土路,他們便入了城東。城東居貴,也確實貴氣凌人。平整的石板路,讓顛簸了一路的溫愈舒有些不適應,再品夫君神情,不禁好奇,挪臀湊過去,攀上他的背,透過縫往外看。
街寬丈余,兩邊店鋪多是小樓,兩層居多,三層也不少,其中還摻插一二裝點很是富麗的四層樓宇。路上少行人,但停在鋪前的小轎不少。
「這裡是響州府?」
雲崇青難得外露譏諷:「確實。我都快糊塗了,不知城西與城東天差地別的兩幅面貌,哪一幅才是真實的響州府?」<="<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loushuwu.cc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