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這麼活下去?
記得石洞橋西屋嗎?
石洞橋西屋,是她與睦兒曾經住的地方。
是誰?婦人修長的指攥緊紙,指腹下的細膩和紙上墨的色澤在告訴她,對方身份很不一般。她要去嗎?自問完,驀然咧嘴啞笑,熱淚順著眼角下淌。
都這般境地了,她還有什麼可叫人圖的?怕的應該是對方。漸漸歇了笑,眼淚還在流,神色悲慟。她也有些想念石洞橋西屋了。
「睦兒,娘不信你真的荒唐,肯定是娘…是娘拖累了你。你說過…咱們攢夠了銀,就置地…你娶妻生子孝敬娘的嗚嗚…」
翌日一早,常河送了一捲軸到妹妹手上。常汐都有些驚訝:「這麼快?」
「貴主垂憐,傻子才會含含糊糊。」雖提前喝了防範的藥,但一回來常河還是里外刷洗了一遍:「畫軸和文書我都讓飛羽給清理過。」
「放心吧,我不會讓姑娘沾手。」又問了幾句,常汐嘴朝廚房努了努:「早膳準備了你愛吃的臊子麵,趕緊去,遲了面再坨了。」
「好。」
常汐將東西送去正院,見姑爺也在,忙福了福身。雲崇青微笑:「姑姑還總這般多禮。」
「能得夫人、姑爺敬重,是我的福氣,但禮數不能廢。」常汐心裡清醒得很,今日不尊禮,明日就想擺上譜,後日還能拿大伸手管起姑娘房裡事。情分便是這麼一天一天磨沒的。
她兄妹還指望姑娘給養老。
溫愈舒看著姑姑抱著的捲軸,問:「是常河叔那來消息了?」
「是。」常汐走近,駐足在三步外,小心將捲軸展開。卷在其中的幾張寫滿字的紙飄落。雲崇青站起就要去撿。
常汐忙阻止:「您坐著,一會我撿來讀予你們聽。」
懂藥理的溫愈舒,瞅姑姑那緊張樣子,不禁發笑:「就是天花,也不是一沾便會染上。花柳傳播,都有門道。更何況,這些東西,常河叔應已經處理過了。」
雲崇青不懼。他前生做縣長時,還在組織會議上強調過,宣揚正確的生理健康知識。對一些傳染病,他了解過。上前俯身撿起,大概翻了下,找到頭,開始細讀。
攔不住,常汐也沒法。
溫愈舒細觀畫像上的男子,說極美,確實不過。眉似遠山眼中流媚,嘴小唇不豐偏薄。一筆中梁撐起五官,顯得臉兒立體生動。畫上人,雖尚未脫盡稚嫩,但瞧著清靈,又帶著股自然流露的楚楚。名,藺中睦。
閱完,雲崇青蹙眉,復又回看。
「怎麼了?」溫愈舒湊過去。
雲崇青指點兩字:「引誘藺中睦賭博的人叫郭陽,撫州人。」
「你認識?」溫愈舒仰首望向他。
「前幾天撫州一位郭陽,才給我送了一千兩金票,和兩塊極品鴿子血。」他還沒騰出手查那些送禮上門的人。
「他們離開了城北,是去了撫州?」溫愈舒就著夫君的手,從頭看起。娘倆帶著全部盤纏二十八兩銀三百六十六文錢,離開了響州府,走走停停七日才著撫州。到了撫州,他們在城外南郊方家村買了個破落的小院。
好容易收拾個樣兒出來,母子開始著手營生。田芳針線不錯,去繡坊押了兩百文錢,接了活計。藺中睦長得好,又會寫寫畫畫,在撫州城東酒樓做起跑堂。
頭一年日子過得當真舒心,他們辛苦也有回報,攢下近十八兩銀,加上家底,都打算好要置田了。可不久,藺中睦認識了一個叫郭陽的男子,漸漸不歸家了。
田芳去找,幾回在賭坊外逮到人。藺中睦每次都十兩二十兩銀地塞予她,讓她別管他的事。
渾渾噩噩大半年,一次田芳去找兒子返家的路上,被人打暈。再醒來已在一亂草溝,一身的髒污。她幹過那行當,很清楚自己遭遇了什麼。不敢聲張,慌忙回家。
因這事,她連著一月沒敢出門去找兒子。平平靜靜,在以為事情過了時,她那處長了顆肉花。天塌了,她不願相信是真的,偷摸去了城裡,看了大夫。
確定了病症,田芳當下就想一頭撞死。可她記著她還有個兒子,遊魂似的跑去城東找兒子,卻在經過香君苑時,撞上了她要找的人。
看著那抹了香脂的男孩兒,田芳五雷轟天。
經此,母子成了陌路。去年九月十六的晚上,藺中睦摸黑回了趟家,放下一千兩銀票,讓他娘離開撫州,回去響州府瞧病。田芳不願,要他一塊回。藺中睦卻說,他要去營南府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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