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崇青拿著黑竹筒的手一收,面上沒了表情:「孫思秀,繳了他們的械,把人都帶回去,問問清楚,這林中鎮到底姓什麼?」
跪一地的人,無一敢出聲反抗。
緩了口氣,孫思秀下馬行禮:「是,下官不會再讓大人失望了。」
「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回,你自上京向皇上請罪吧。」雲崇青不是給孫思秀臉,而是在提醒他,同進士亦是天子門生。他行事上軟弱,丟的不止是他自己的臉。
孫思秀臉煞白:「是。」
雲崇青拉韁繩,調轉馬頭,與蔣方和說:「去南楊村。」
「是。」在任快六年了,蔣方和來過幾回紅杉縣。手裡又有地輿圖,他自是清楚往南楊村的路怎麼走:「孫大人,這裡就交給你了。」
「蔣大人放心。」孫思秀打定心要將林中鎮這伙制服,他還想知道那香公館是怎麼回事?有多少男子,被他們賣進去?縣衙的刑具,都生鏽了,也該用血來醒一醒了。
南楊村的山路修得不錯。二十三里彎道,寬七尺四寸,足夠牛車往來。村民們都很愛護,所以六年過去依舊平整。雲崇青幾人回到縣衙,天已近黑。沒過問林中鎮事,用了晚膳就睡下了。
月明星稀,亥時蟲鳴忽斷絕。兩個黑衣身手矯捷,翻牆出了縣衙,往北去。僅僅兩刻便至城北,跳上一驢車。車夫戴著斗笠,加鞭快行。待出了縣城,換上馬直奔北向紅杉林。
耳邊呼呼的風,平靜清澈的桃花目里,只有遠方被夜色籠罩的山嶺。精瘦的身子下俯,貼近馬背。黑馬似知道主人心思,跑得更快。
隨後的記恩打馬跟上,兩圓眼晶亮:「老弟,你說那裡真的有銀礦嗎?」
「去探探就知。」雲崇青也不能肯定。照著路道圖,他們抵達紅杉林便棄了馬。被掘的山路就在眼前,兩人沿著深入山嶺。線路明確,一個時辰到冠茅林口上。
他們沒打算分開行動,一同拐往東。手稿上有寫,冠茅林東向草木稀疏,山勢不險。但他們看到的是什麼?根本沒有草植。
就著月光,記恩一眼望去察不出什麼特異,不禁撓頭,壓著聲道:「這麼老大一片,咱們怎麼找?」六七月份,光禿禿的,不容易。
「慢慢找。」雲崇青領著他前行:「找草植。」孫思秀的手稿不會錯,不然莫效成不會信了他,致力修穿山道。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處理過。
足足找了半個時辰,皇天不負有心人,終叫兩人在處小土坳里尋著一小叢半尺高的小草。雲崇青幾乎是趴在地,葉卵狀三角形,長圓披針。莖黃紫色帶髒…這是銅草花?
錢老給他的那半部殘書里,有記載,銅草花下有銅。他看草,記恩看他,見他神定立馬出手小心踩了一株草,用布巾包裹放入袖中藏好:「咱們是不是可以回了?」
「不急,再找找。」
漫山遍野地尋,又找著幾株。他們趕在天亮前回到了縣衙。因著昨日林中鎮那出,今日沒人有空來打攪,連蔣方和都耗在縣衙大牢里。
辰時,記恩起身,洗了牙抹把臉就往他老弟屋裡去:「快跟我說說,那是什麼東西?」他好奇死了。
雲崇青吃著衙役送來的早膳,讓記恩先坐:「可能我們都想錯了。」
「什麼?」沒有銀礦,記恩心頭被重擊,兩眉毛往下耷拉。剛才的生氣崩潰了,他不接受。
塞了只包子到義兄半張著的嘴中,雲崇青彎唇歪身靠近他,小聲說:「不是銀礦,可能是銅礦。」
噝…記恩一下吸咬住快掉的包子,他又活過來了,抬手拿肉包子:「你一句話能不能吐完整?」銅礦怎麼了?也是白花花的銀子。
「今晚我們再去西邊探一探。」雲崇青懷疑那片山嶺里的銅礦極巨,利不大,高廣林何需冒犯莫來英,大可直接將銅礦上報朝廷換錦繡前程。
因為極巨,所以心智被迷。
記恩咬了一口包子:「還要找草?」
「不用,我們就去西邊看看那邊是不是也光禿禿的?」如果是,便說明被清理過。雲崇青喝著豆香濃郁的豆渣粥:「你讓飛羽叔準備一些易容的東西,明日我們離開紅杉縣,拐道去開義縣。」
採礦需要勞力。勞力都是活的,活的就要吃喝拉撒。他以為,有些痕跡不是想捂就能捂住的。
記恩點頭:「好。」目光下落,偏向老弟玉帶上掛的小件,「那誰給的?」昨天他就想問的,但因為掛心夜間大事,一直沒分出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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