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銅礦?」高廣林還強辯:「本官清清白白,豈容你…」
「拿下。」雲崇青沒工夫聽他廢話。
高廣林目眥欲裂:「爾敢?」
「你說我敢嗎?」雲崇青亮出明黃封,封面上九龍威重。在場的見了,無不立馬下跪。高廣林傻眼了,死死盯著那物,身子不支癱坐到地。
圍觀的百姓,不明狀況,但也跟著跪下了。雲崇青肅穆:「川寧知府高廣林,偷盜國本,罪大惡極。」
記恩讓民兵押住高廣林,卸了他的下巴。知府內院已經響起哭嚎,席義領老夥計們入內搜查。三刻後,鄒長舟擰著眉頭出來,沖雲崇青搖了搖頭。
高廣林一下又精神了:「嗚嗚…」
雲崇青下馬,拎著馬鞭入府衙。府衙內有什麼一眼可見,沒地兒藏。文書,席義老叔、三奇叔正在查。穿門到內院長廊,見肥叔、大樹哥撓頭抓腮,他便知後院也沒不對。
「府庫呢,你們查了嗎?」
大湖答話:「查了。」
奇怪了。雲崇青斂下眼睫,思慮片刻,轉頭向大渠哥:「把高廣林帶來。」
「我這就去。」
高廣林被帶入府中,雲崇青示意大湖、大樹留意著,他背手領著高廣林逛知府府。內院走完,去外院。外院沒異樣,就往前頭府衙。
看著雲崇青走向府庫時,高廣林的手慢慢收攏。
大湖清了清嗓子,雲崇青會意。川寧知府府庫,要比響州府充裕多了。金銀歸整在朝廷統一規制的箱子裡。帳冊擺放在一張黃梨木書案上,書籍、瓷器等物置於架上。
走過一圈,雲崇青站定在一副秋山圖前。賞完畫作,用力跺了跺地。聲音很沉,實心的。但這幾腳像是跺在高廣林心頭,他氣息都輕緩了。靠的近,大樹自然能察覺,輕咳了聲。
雲崇青勾唇,移步往外。
見狀,高廣林緊繃的背脊、兩肩明顯鬆弛了些微。雲崇青一腳跨出門,後腳跟都離地了,又驀然轉回。目光落在門框上,他抬手量起牆厚度。
高廣林氣都不喘了。
量了兩次,雲崇青確定,這府庫的牆體比知州府的要厚上半寸。朝廷地方庫房,可不會因為官大就給你加厚牆體。移目看向已發癱的高廣林,彎唇笑起。
「高大人,高明!」
大樹都不用叫,便去喊大家過來。
好幾十人拆個庫房,用了整整兩個時辰。庫房牆中藏的全是金磚,地下還挖了窖,窖中金磚碼得嚴絲合縫。騰出七十隻大箱,都沒夠裝。大湖、大渠跑去內院又尋了幾隻箱子,才裝完。
雲崇青看著那一箱箱,兩眼晶亮,高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下。有了這些,再加上牧姌居、李文滿那抄得的,足夠響州建城了。
將箱裝車,押上高廣林,連夜迴響州府。至於高廣林的親眷…記恩令知府府衛嚴守,並提醒那些府衛,他們的俸是朝廷發的,非高廣林。
府衛都怕極,不敢有絲毫鬆懈。
回到響州府,雲崇青去內院瞧了眼媳婦兒子,便立馬整理證據,書寫奏摺,連同西畫山銅礦圖,一併送往京城。此次緊急,東西出了響州府,接應的人就快馬加鞭。
雲崇悌走遍了西畫山幾村,幾乎是挨家挨戶告訴。村里勞力挖的礦不是朝廷的,屬貪官偷盜。朝廷肯定會嚴懲,對死傷者賠補也會照紅杉縣泥石埋人的例來。
「真的嗎?」馮大雅的大舅特地跑來問:「傷天害理的狗官啊…俺妹夫和大外甥一塊被埋了。」
三書安撫:「真真的,您老別哭。咱們在做登記,皇上愛民,一直惦著咱們這方呢。您有空,就去我們響州府走走。今時不同往日了,響州府已變了樣。」
「俺知道,響州府來了個雲大人。」村民也是做夢沒想到,他們一直在挖的礦竟是偷采。
營南府,介程知道雲崇青拿著皇上密旨抄了川寧知府府,端著的茶都打了。
「簡直是胡鬧。」
燕霞陵附和:「是啊,他一個五品響州知州,拿了頂頭上峰不說,竟還跑去川寧府綁了高大人。就算高大人有錯,按理雲崇青也該先上告到您這,由您來定奪。」
在邊上撫琴的藺中睦,濃密的眼睫下落,遮住眸里的笑意。真告到介程這,高廣林就沒罪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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