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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戴这些。”陈绎心塞给她。
气氛缓和,周懿好不容易平视的眼珠子又往上翻:“不戴你打什么耳洞?我记得高中那会儿还是你提议带我们去打的。”
南云知动作一顿,说的却是另外的:“耳环是你的?”
她看沈梦涵。
沈梦涵吓一跳,结巴起来:“是……是我的,怎……怎么了吗?”
南云知垂眸:“没什么。”她笑:“挺好看的。”
“好看你拿去。”陈绎心把耳坠夺回来:“城南夜市买的,十块钱三对,她还有两对,不心疼。”
姜浣和周懿笑出声。
沈梦涵这回毫不客气,拿了就往包里放:“只剩一对了!”
***
南云知回到公寓,阳台的木槿花已开出花苞。
陈绎心正弯着腰给它们浇水。
快入冬了,陈绎心怕冷,风衣从初秋开始始终不曾脱下过,成日一身黑的裹得严实。
今天还在里头加了件高领毛衣,脸隐进领子的茸毛中,只能看见一双形状锋利的眼睛。
南云知刚换好鞋子,就见陈绎心拿着手机直起身。
她在和陆云野打电话,没注意到南云知。
“……去敦煌,罗导的电影要在那开拍。”陆云野说。
“挺好的。”陈绎心低头继续忙活。
陆云野那头放声笑:“林思雪也去,哪里好?修罗场才对。”
陈绎心说:“哦,自己惹的麻烦事,帮不了你。”
陆云野说:“怎么是我惹的,我跟林思雪早不联系了。”
“看来言总也去。”
“她不去我说什么修罗场?绎心啊,你帮我找南家要点资源呗。”
陈绎心放下浇花壶:“你看我像会说的人吗?”
“不管!”陆云野撒娇:“帮我说帮我说帮我说……”
陈绎心被烦得拉远手机,恰好见南云知静静站在阳台门边。
陆云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不会说就做啊,你色/诱……”
南云知:“……”
陈绎心没什么表情地摁挂断键。
电话嘟一声断开,陆云野不依不饶,发微信给她:“我跟你讲认真的,你就做,你做她!”
陈绎心干脆调成静音。
“关系真不错。”南云知推开玻璃门,被忽如其来的冷风刺激得打了个喷嚏。
陈绎心抽张纸给她:“我们高中一个乐队一个宿舍,不过云野毕业参加选秀出道后就退出了。”
十三四岁认识,说来也算青梅。
南云知接过纸巾捂住口鼻,问:“那么需要我帮什么忙?”
陈绎心不想欠人情,可陆云野毕竟是挚友,哪怕出名了,她们的关系十年如一日没变过。
斟酌几番,她开口:“想让你跟明家说一声,照顾言家。”
陆云野有脑子有实力,甚至可以和焕艺资源共享,毕竟顶级女solo的资源顶过数十位普通艺人,百花齐放互利互惠嘛。
南云知点头:“可以。”
答得干脆利落,陈绎心有些狐疑:“不麻烦?”
“麻烦什么?”南云知示意她进去,外面变天了。
陈绎心于是进屋,顺带反手关门,冷风被隔绝,暖意倾泻而下。
南云知脱掉外套才继续说:“一句话而已,成不成是她们的事。”
陈绎心知道肯定能成,南大小姐的话语权含金量太高。
“谢谢。”她说。
南云知解开皮筋,长发瞬间铺满肩背。
“就这样谢?”
陈绎心望着她。
“陆离歌不是劝你色/诱吗。”南云知坐上沙发,唇边的笑意加深。
她胆大妄为,戴着戒指的手把窄裙翻折后,顺势靠到沙发背上:“你似乎很爱叫我姐姐,知道这样像什么吗?”
“像什么?”陈绎心问。
南云知妆容精致,鬓边几分凌乱如浸墨,冷淡的眉眼有了温度,便若冷星坠入烟火凡间中。
“我二婶母很喜欢养狗,她说这么多品种里,小土狗出生微弱,却最粘人讨人喜欢。”
南云知摊开手,放到腿边,真像逗狗儿:“小狗给姐姐瞧瞧本事?”
陈绎心:“……”
她倒是想问问她从哪学来的“本事”。
却依旧配合地靠近,蹲到沙发旁把脑袋放进那只手中:“姐姐想瞧我什么方面的本事?”
掌心一沉,南云知没想到她真过来了。
“小狗”乖巧歪着脑袋的模样其实并不像小狗。
——更像狼。
“你有什么本事?”南云知问。
陈绎心挑着眼,说:“那可多了,姐姐要看哪个?”
“我会打鼓,会唱歌,会做饭,”她自报家门:“还会咬人。”
提到咬人南云知便觉得锁骨生疼,面无表情地说:“咬人的狗不乖,会被送走。”
但陈绎心下一秒就咬了上去,舌尖在柔润里研磨出炙热,烧得南云知软了筋骨。
“陈绎心!”南大小姐气恼地去抓陈绎心的头发,那顺滑的发丝从指缝溜过,只夹杂了零星几根在戒指中。
她很快说不出话,呜咽着要踢开她。
陈绎心腾出手将那双乱动的腿制/服,牙齿难免磕碰到。
南云知有些疼,这疼痛没让她难受,反而放大了感官。
天气预报通知今夜有雨,目前只是夜将近,还没有下。
雷声如落鼓,屋里潮意非常。
南云知快被揉化了,翕动着容纳尖稍。
很快电闪雷鸣,雨滴打在栏杆上,震得花苞微颤。
陈绎心洗完澡出来,把花挪到了淋不着的地方,然后仰头欣赏暴雨。
断线的水珠冲散余温,冷得刺骨。
南云知出来时红潮还没完全褪下,一身的绯色印在皮肤。
她累够呛,声音哑得不像话:“你别吹冷风吹出病来。”
陈绎心转身回了屋,说:“姐姐要不再见识见识我的体质?”
“……”
南大小姐想假装听不懂,忍了忍没忍住,骂道:“狼崽。”
陈绎心有两颗獠牙,平时用来吃肉,必要时候用来咬人。
她笑着说:“到底是狗还是狼?”
南云知说:“狗崽。”
陈绎心说:“好的。”
狗崽恢复乖巧,去厨房展示另一个本事:做饭。
南云知回家的半个月依旧有保洁阿姨隔三岔五过来打扫卫生,偶尔往冰箱里填点蔬菜牛肉什么的,虽然都是冻品。
外面下着雨不方便再出门买新鲜菜,陈绎心把冻品拿出来做番茄炖牛腩,还炒了盆土豆丝。
南云知渐渐习惯家常菜的口味,不像之前那么挑食,两人一人一碗饭还挺惬意。
吃一半她抬起头,执着地问:“戒指,到底多少钱买的?”
陈绎心夹起块偏瘦的牛腩,却不是夹给自己,伸筷放到了对方碗中,说:“没有花钱。”
“撒谎。”
“真没有。”陈绎心实话实说:“昭容寺主持送的。”
南云知盯着她:“真的?”
“骗你干嘛。”陈绎心笑了:“不信去问。”
她当然会去问,南云知心道。
秋季在整夜的雨水里彻底结束,一觉醒来,气温再度降低。
陈绎心昨天加了班,到早上雨停才回来,饭也没吃倒头就睡。
南云知开车到郊区送资料,她很少开车,搬出去之后不想跟南家人牵扯,于是亲力亲为。
和陈绎心一起住的日子平凡普通,许多瞬间,南云知差点儿恍惚自己就是普通人,她本该是普通人,被南家镶了金,变得言不由衷。
时间还早,现在回去陈绎心肯定没醒,南云知在车内犹豫了几番,打开导航导到昭容寺。
四年前她为明柔祈福去过那,以南家的名义捐赠了一笔费用。
寺庙在山上,南云知停了车坐缆车上去,离山顶还剩一小段距离,需要自己爬。
她爬得气喘吁吁,小腿酸痛。
寺内的主持们都认得她,带她去看他们为她立的功德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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