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苑輕笑,道:「謝謝。」
「今日我又壞了來彥的好事,這可怨不得我。但他派來的那幾個蝦兵蟹將實在太弱,匿息功夫還那麼差,我順著味兒那麼一聞就知道了。」江意秋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抱著手臂抬了抬下巴俯視著坐在椅上的禾苑。
禾苑順著他的視線掃回去,莞爾道:「怎麼把你自己說的像只犬似的。」
江意秋便閉口不再作聲。
兵部那邊在徐章甫領人來巡查一番過後,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畢竟查出了些什麼還得徐章甫回去整理思索一番之後再來告知他。李晏貞正欲回寢,突然聽下人急匆匆跑過來,說是來尚書來了,他心道不好,使喚人去備偏房。
來彥在房內等得心焦,見李晏貞終於是過來了,著急道:「大人,此次方文州已經對我的帳簿出手了,太子殿下剛把我那侄子給換成了沈塵塵,一個破讀書人,就一根死腦筋,我如今是內外兼受困啊。那方文州我欲命人攔下他,可他偏偏跟徐章甫碰上了,沒找到機會,回來時我那幾個廢物手下又失了手,江意秋還捉了兩個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大人,您可要救我啊!」
說著他又開始跪地哭訴起來,怎麼這幾年都好好的,他來彥突然就到了這般境地了呢?
李晏貞聽完,抬手指了指他,又搖了搖首,煩道:「我當時就叫你該按下去的就不要心慈手軟,像沈塵塵那種人你從一開始就不該准他進來當差,偏偏要尋個便宜占,他是能幹,但你不知道越是這般的人,越是不好掌控嗎?」說完,他又吐了口長氣,扶椅坐下了。
來彥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語,李晏貞無奈道:「那方文州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你既沒得手,那再想對他出手也難了,還又撞到了江意秋手上,你說你,動手前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來彥斷斷續續道:「我也是怕來不及啊,那方文州是個急性子您也知道的。」
李晏貞撐手捏了捏額,沉思半晌,終於道:「就你派去的那幾個人也不是什麼難啃的硬骨頭,最壞就是把你全盤托出了,你說我能救你什麼?」
來彥頓時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嘶啞著聲道:「大人,您不救我就沒人救我了啊,我是跟著您混的,那帳簿要是落到了太子手裡,那您和我皆為死罪啊!」
他爬了幾步到了李晏貞跟前,揪著李晏貞的衣擺。
那坐著的人沉默片刻,又開口道:「罷了,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也想救你,但依著現下如此情形,我們得退一步,不然就是跟太子和江意秋對著來,我們誰也討不了好處。刺殺朝廷重臣是重罪,但不會立刻就給你判了,你且等我尋個法子。你那禮部目前還是你說的算,你得讓你兒子把帳簿看好了,別落到沈塵塵手裡去了。」
來彥自覺此次免不了要去刑獄走一遭,馮卓那人他沒打過幾次交道,但又寄希望於李晏貞不會不管他。回府的路上,他讓下人入了馬車,吩咐讓人把帳簿去重新謄抄了一份。
李晏貞才因著梁易一事失了聖心,來彥自己管不好手底下的人還要他來收拾這爛攤子。就這麼想著,李晏貞一手揮掉了桌案上的茶几泄憤,又轉而沉下心來,他攏了攏衣服,嘆道這到了秋天,果真是更冷了啊。
——
禾苑這幾日病好得差不多了,藥也不用再服了。正伏在案上看捲軸,睨到那話本子,眼睛覺得干,揉了揉。
那禮部的來彥此次必然是要逃不掉,但他並不急著讓他下獄,刑獄的馮尚書也是個鐵腕子,人去了刑部,禾苑要想再從他嘴裡套點別的東西就太扎眼。
現如今來彥窩在府里應該會老實點,江意秋派了人去看守。方文州自從那日雨天過後就嚇得病倒在榻上了,禾苑分了一部分自己的護衛去看護。
江意秋的冊封大典還得禮部出大力,宮牆修繕也已基本完工,來彥落了個大把柄在江意秋手裡,但他聽說江意秋暫時還沒將這事兒告到靖王那裡去,思索著可能還有迴旋的餘地,因而辦事可得勁兒了,比禾苑預期的時間短了很多。
冊封大典的地方選在了緊靠在皇宮外邊的一處空曠的草場上,除了有一邊是貼著宮牆外的護城河,另外幾邊不遠處就是樹林,林中長著許多和宮中不一樣的楓樹,秋天一到,遠看著這片林,火一般的紅色鋪天捲地,煞是奪目。
此次大典的重頭戲安排了跑馬賽,大家都心知肚明,誰會拔得頭籌。
但皇城內各個貴族子弟還是應了邀約。就算不拿冠軍,能在靖王面前露一露臉也不虧。
靖王面色露點疲憊,還是盡力沉穩端坐著,詔書早已擬好,福寧公公手持明黃色詔書,宣告天下,即日起,江意秋為大靖唯一異姓王,封號乾聖,五十萬大軍歸其麾下,眾人齊跪地。
念完,江意秋單膝跪在靖王座前,接了詔書及兵符,靖王招呼高劍信過來,扶著江意秋的肩膀側頭對他道:「阿秋還年輕,如此重擔交由他,我怕他心裡有負擔,你替我多多關心。」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