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苑心裡能夠察覺到,如今要面對這麼直白純粹的情感,他不知作何回答,但此刻身染風寒,腦袋裡一團亂麻,只能道:「過幾日再說。」
這過了幾日,他此刻是清醒的,但面前這人喝得讓他覺得江意秋現下是迷糊的。
他能回答什麼,不喜歡嗎?喜歡嗎?禾苑想不出,但他在這清澈明亮的眸子中看到的是無暇真切的情感,他為之所動,並且不想拒絕。
他俯首,柔軟的唇輕輕碰了一下醉酒人的額頭。
江意秋瞳孔皺縮, 這一瞬間他第一次嘗到了被回應的甜,酒勁兒的渾濁感直衝頭腦,燥熱感逼得他汗涔涔的。
禾苑雙腕突然被緊緊扣住,嘴唇又痛又麻的感覺讓他很難受,可手被鎖著抽不出,江意秋用另一隻手用力掌著他的後腦,讓他只能被動地接受這並不溫柔的親吻。
禾苑的舌被他霸道地占領,含著又不留餘力地咬著,仿佛這裡是他江意秋的領地,他要用力留下屬於他一個人的印記。
禾苑痛得在心裡嘀咕:「他不會是記著我上次說他像犬吧,疼啊。」
烈酒的味襲來,禾苑受不住,他原本不沾酒,也並不勝酒力,這酒雖香醇,但這香味讓他窒息。
沒法呼吸,禾苑的意識漸漸混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被啃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寢屋了。
還是被小年叫醒的,說是來彥在府內自戕了。
江意秋早早便趕了過去,到時,來彥的屍身還未被清走,白綾吊在懸樑,矮凳翻倒在一旁,來府上下哀嚎聲陣陣。他仔細瞧了來彥的死狀,確是被這白綾勒死的。
可江意秋還沒有要將他的罪行告知靖王的意思,如此著急自戕謝罪?他想不通。
還沒見到人,就聽李晏貞的聲音,似是哀痛道:「來尚書在冊封大典那幾日還好好的,這怎麼就突然自戕了?真是可嘆人生無常啊!」
江意秋瞥了瞥李晏貞的臉色,禾苑曾對他講過李晏貞此人曾經跟來彥的來往最密集,他們之間必定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此次來彥自戕,多半跟李晏貞脫不開干係。
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來彥身上確實沒有受傷的痕跡,也就是說他不曾有過抵抗的痕跡。
此時高劍信也來了,他是替靖王來查看具體情形好去宮裡回稟靖王的,這麼多年,官員自戕的例子,除此之外可沒有第二件了。
江意秋在與高劍信交涉途中得知,李晏貞今日大清早的便去宮裡請見靖王了,說是上次兵部核查整改已經完成,請靖王查看吏部整理好送去兵部的捲軸。
可仵作檢驗屍身之後道來彥約莫是在今日卯時左右喪命,這麼一來,李晏貞根本沒有時間過來對來彥下手。
可誰又能安安穩穩經過那麼多道走廊,到內屋去殺人。還有那麼多下人,不可能不會被看見。
幾人在現場輪番查驗之後,仍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怎麼看都是自戕。
高劍信便匆匆策馬趕回宮裡去了,江意秋緊隨其後,走之前發現李晏貞也跟著又要一起往宮裡去。
江意秋特意等了等李晏貞的馬車,駕馬的小吏對江意秋行禮,李晏貞掀了車簾,道:「江公子,哦不對,如今得叫乾聖王了,一同去面見聖上嗎?」
「呵,是啊,我如今才受了冊封禮,諸多事情都還需向各位前輩請教呢!這不是特意來問問您,之前兵部核查的,應該一切都好吧?上次賽馬,我見著好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都是您兵部底下的得力幹將呢!」
江意秋顛著馬,不急不慢地走著,手搭在刀柄上,眼睛始終沒賞他一眼。
李晏貞輕笑一聲:「我那幾個不成器的手下,竟還勞乾聖王記掛著,這怎麼能呢?乾聖王如今直接統領五十萬大軍,皇上連兵符都給了,器重呢!老臣如今這把年紀了,手底下出幾個不聽指揮的東西也是常有的事,梁易那事兒皇上已經沒有再問過了,想必是太子殿下已經料理妥當了。」
他一口一個「乾聖王」,說得江意秋只想給他兩下。
江意秋轉了轉馬鞭,側頭對他道:「那是,太子殿下的能力豈是你能質疑的。我聽聞來尚書生前與您關係不淺,如今人走了,您可不要感到寂寞。」話畢,拱了手拍馬就直奔宮裡去了。
這些個老狐狸他是真的不屑與他們多費一句口舌。
李晏貞放下帘子,冷笑一聲。他本就怕來彥的帳簿落到別處,在今早以前,他就把那帳簿弄到手了,來彥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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