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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斷絕關係了可就不能說是他爹了!」江意秋仰頭泡著,很是愜意地半合上眼。

禾苑嘴角有一抹笑意,他很早之前便看中了孫清越這枚棋子,用來制衡洛陽是再好不過的。

既抬了長陽在大靖中的地位,又壓了些洛陽的銳氣。

「那你收到的消息,軍中抓起來的都是些什麼人?」禾苑在江意秋腦袋旁邊蹲下身,往手上倒了點藥膏。

江意秋閉著眼,眼縫都是彎彎的,「信上只說人數不少,幸好我麾下的沒有,都是涼州的。」

「那你和那州府大人談過這事沒有?」禾苑的手指探到江意秋鎖骨旁,輕輕塗著藥膏。

「沒有這個必要。」江意秋的眼睛眯著的那道縫比方才彎的弧度更大了,嘴角的笑意也掩蓋不住,「涼州的兵似乎一向都不聽那州府的調派,之前我也很少繞道到那邊,不太清楚他們的情況。」

禾苑沉思,「待會兒我給那州府大人寫封信,你路過的時候替我送一下。」

話畢,江意秋抬起眼皮,睜著雙濃眉黑眸瞧著禾苑的臉,那眼裡的波光流動,撇了撇嘴,「我其實也給你寫信了的,但是被你的手下給截了。」

「嗯?江蘅?」禾苑抬眉,手裡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

「他說特殊時期,任何東西都要經過御史台的察看,那天他來找你的時候你病著。」

江意秋談起這事就來氣,「本王怎麼能忍他偷看我給你的家書?原本想揍他來著,怕你……」

「怕我不高興?」禾苑收手,又捏著藥瓶倒了些,那傷口著實太長,「下次直接揍好了,只要你開心就成。」

江意秋嘴角上揚,那道長長的疤痕上邊被抹了厚厚一層膏藥,見效很快,他覺得傷口處的皮膚開始發癢,他抬臂尋到禾苑的手:「我幫你洗。」

禾苑一怔,任由他幫自己淨手,轉念沉了沉心,眼裡生起來一些寒意,似乎有人在妄想挑撥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阿苑。」江意秋揉著禾苑的手,忽然開口,側過身體,引著他的手指碰到自己那道傷疤,在上邊停留住。

他仰高了頭望向禾苑的雙目,頭髮浸泡在書里悉數朝外散去,猶如一把潑墨化開。

許久,江意秋問:「碰到我這裡,你心裡是什麼感覺?」

聞言,禾苑愣了下,隔著濛濛水霧,兩人視線交錯,他喉間攢動,喃喃道:「疼。」

意料之中的答覆,江意秋半眯了眼,長長呼出一口氣,那透明的小水珠也在唇邊跟著閃動。

「那你可知,當你每次高燒不退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感覺?」

禾苑啟唇,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個字。

「在得知你中毒之後,我心裡又是什麼滋味?」

「還有你咳血昏迷不醒的時候……」

他捏著禾苑的手腕不受控地加重了力道,又猛地鬆開。

兩人無言片刻,江意秋在那隻玉手上輕吻,「我也疼啊……」

禾苑垂眸,那溫熱的鼻息灑在自己的手背上,猶如岩漿燙在自己胸口。

「以後不會了。」他跪坐於池邊,毫不在意熱水打濕了他的衣袍。

江意秋額頭忽然迎來禾苑柔軟的唇,他抬臂勾住那人的脖子往下一帶,將臉湊了上去。

舌尖纏綿,水聲雙奏。

猛火的攻勢幾度讓禾苑失去神思,水裡的人更是找不回理智,不管不顧將人掀翻在了玉石上。

是夜,太子殿周遭的巡邏隊徹夜未曾放鬆過警惕,高劍信望著地上那瘦弱的宮女良久未能發話。

「先將她關押起來,明日待我去找殿下稟報。」他摩挲著下巴上的白鬍鬚,搖了搖頭。

話畢,兩個侍衛架著人離開,白雪茫茫的地面上,幾個人的腳印雜亂無章地留了下來。

小年正靠著牆打盹,猛然聽見大澡堂里異樣的動靜,還有什麼東西碎在地上的聲音,本以為是江意秋那個粗心的不經意把花瓶碰倒了,聳了聳肩,很是有些無奈,慢吞吞地往廊子地下走過去。

他的表情越來越不可思議,直至腳步再也沒法更往前一步。

「我天!」

小年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那聲音讓他不敢相信是禾苑能發得出來的,但一定不是江意秋。

他揉了揉耳朵,臉倏地就漲紅了一片,這還沒成婚呢!

小年緊蹙眉頭,又氣得打跌頓足,這幾下咚咚聲,讓裡邊的禾苑給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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