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秋大驚,「那皇后娘娘?」
「我派了一隊暗衛日夜輪替守著,母后應當沒事,況且那人我與他打過兩次照面。」禾苑細細思忖著,沒空注意到江意秋越發煞白的臉色。
他從未聽禾苑提起過此事,背後一陣寒意。
江意秋驀地又想起梁易潛入自己府上那次,折了個侍女,可如禾苑所說,梁易並不會武功,那這宮裡便當真有人偷放暗箭。
他雙臂箍緊人,沉聲問道:「哪兩次?」
禾苑眉間微蹙,反應過來後,給人擦頭髮的雙手更勤快了……
「第一次他是來找我合作的,應該不是李晏貞手下的餘黨,那黑衣人只說也想殺了李晏貞;第二次他應當是沖我來的,不過好在小年反應快,那飛刃偏了。」
道完,江意秋的臉黑得可怖,「這兩次分別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是李晏貞起兵造反之後,第二次……是我父皇駕崩那日……」
禾苑越說越覺得不對勁,這人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第一次他還懷疑是不是因為小年的離開,但兩回下來,此人恐怕是不得不避開江意秋。
他猛然想起那片刺向自己的薄刃,禾苑伸手拉開身旁的屜子,翻到那片利刃。
那反著光的刀面甚是刺眼,江意秋接過那片薄刃,迎著燭光很快便注意到刀背旁刻著的一行奇怪的符號。
禾苑看著江意秋的眉宇擰得越來越緊。
良久,江意秋另一隻手捏得骨節咔咔作響,他神色異常凝重,再也不似方才的鬆快浪蕩。
「這是西戎人的符號。」
大靖的皇宮內,竟然出現了西戎的利刃,禾苑登時猶如芒刺在背。
江意秋久戰邊關,常與西戎人「交涉」,因他們天生四肢健壯但脾氣暴躁只會用拳頭說話,故而西戎的語言不成文,只有些符號。
「這符號……嘶——」禾苑忽然攥緊的手指尖刺痛無比,舉起來一看,那裡鮮血汩汩,鐵定是方才在屜子裡找的時候不小心劃破的。
可是只有一道小口子,卻流了這麼多,還止不住,江意秋急得朝外大喊,正巧小年端著紙筆剛跨過門檻。
他慌亂擱下東西就朝外奔:「我去找小大夫!」
李念慈被江意秋「陪著」去大街上轉了一圈,尋了些草藥回來,這會兒正給東西歸歸類,有些草藥的藥性相剋,可不能混在一起用。
他得了江意秋的好,在這院子裡雖然被嚴加看管,卻比剛進來時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可轉念一想禾苑身染的毒,又不禁垂了肩膀,如若自己所料不錯,那毒怕是難解。
正捏著木盒子出神,便聽見小年咋咋呼呼闖進了自己院內,扯著自己的衣袖就拽著往外跑。
「這是怎麼了?」李念慈被拉得仿佛魂還停留在藥架子前,「殿下又發燒了?」
小年的語調都帶了些哭腔,「殿下的手流血了,還止不住!」
李念慈心下一涼,這不是類似見血封喉的症狀嗎?他驟然強行停住腳步,拔腿就往回跑。
小年急了,也跟著往回跑:「幹什麼呀?!十萬火急!!」
「我藥箱沒拿!就是神仙去了也救不了你家殿下!」
「……」
「怎麼止不住……」江意秋身旁扔了一塊又一塊的白紗布,後邊的侍女凝神屏息等著江意秋隨時的指令。
禾苑已經開始覺得眼前冒光,那根食指都已經沒了知覺,恍惚聽見江意秋語氣焦急上火,「紗布!」
後邊的侍女聞聲立馬上前去呈給他,生怕晚了一秒。
江意秋纏了一道又一道,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可才剛繞上去的白紗布,不消片刻的功夫又徹底被染紅。
他看著禾苑愈漸發白的臉色,瘋狂往紗布上倒止血藥,拆掉又重新纏,可一點作用都沒有。
小年還是小年,關鍵時刻一點都不辜負主子們對他的期望,他近乎是背著李念慈飛奔過來的。
幸得小大夫瘦弱,才沒把這匹「小馬」給壓垮。
聽見外邊的腳步聲,江意秋起身將禾苑抱在懷裡,李念慈入內也很是識趣。
這會兒若是還作揖拜禮整那些沒用的,江意秋鐵定恨不得吃了他。
他徑直就朝禾苑床榻邊過去,擱下藥箱,尋著兩瓶膏藥,轉身朝江意秋正色道:「可能會有些痛,即使殿下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也要按住他的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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