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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濯側過頭,低聲道:「池辛的長姐名叫池英,為旱魃所擒,應當就藏於這座地宮之中,只是不知道我們具體的方位。」

沈疏點頭道:「我試試套她話,師尊。」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從對過站變了前後站,沈疏重新戴了那張半狐面,他比溫濯個子高些,微微俯身,面具上的流蘇就掃到溫濯的耳側。

「師尊,」沈疏小聲問道,「那些鮫人身上似乎有一股麝香氣,麝香常見,可為何我聞了會有那般強烈的反應,師尊卻安然無恙?」

溫濯沉默了半晌,說:「每個人體質不同。」

沈疏無奈道:「好吧,看來師尊是百毒不侵的身體。」

這麼厲害的體質,能不能也給他傳染一下?這樣他就不會再三天兩頭地中毒了。

鮫人恰好也給池辛掛完了鎖,在牢籠前站了一排,濃厚的麝香氣引得池辛懷裡的貓叫喚個不停。

「別叫了,」池辛一捏它的嘴筒子,「你也有病嗎?」

旱魃瞥了一眼池辛懷裡那貓,隨口問道:「那兩個,是跟這小雜毛一塊兒來的?」

鮫人答:「是,在關口一路的。」

「那就是太清宗的人了,」旱魃輕笑一聲,「我記著池掌門向來怯懦,到底是她親生女兒,居然還派了人手來討。」

聽旱魃識破身份,沈疏沉思了會兒,忽然將自己的狐面摘下,戴到了溫濯臉上。

「師尊,你不要出手。」

溫濯看向沈疏,平靜道:「為何?」

「您是太清宗的天樞長老,身份太顯眼,」沈疏沉聲道,「妖族既然與人族割席已久,您貿然出手,只怕被添油加醋傳出去,會引發兩族暴亂,我不想您受此非議。」

更關鍵的是,要是溫濯真的成了兩族戰爭的導火索,自己豈不是也得跟著亡命天涯?千萬不要。

溫濯沉默了會兒,說:「你現在打不過她。」

的確如此。

算算自己的陽壽,打一個水莽鬼都那麼吃力,恐怕並不足夠和旱魃抗衡。

思來想去,沈疏靈光一現,拉住溫濯,說道:「師尊可否像剛才那樣,借我一點兒靈力?」

「我會一些道法,只礙於靈力低微,不能多次施展,若是有師尊助我,或有一戰之力。」

溫濯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隨後他向沈疏攤開掌心,笑道:「對掌為誓,我們要牽著手。」

沈疏抿了抿唇,聽話地搭住了溫濯的掌心。

掌心相碰的一瞬,一股強大的靈流頃刻從溫濯手裡鑽入,把沈疏渾身的經絡都走了個遍,連帶著參商劍上的龍紋都耀眼了數倍,仿佛隨時要脫劍而出。

沈疏眼睛都亮了,愣愣地看著他們牽住的手。

好暖。

只是……

既然可以這樣渡靈力,方才幹嘛還額頭貼額頭啊,搞得他以為是要接吻呢。

難不成溫濯是故意的?叫他誤會?

他不會被玩兒了吧!

沈疏還沒思量明白,溫濯就一轉腕子,原本清清白白的牽手瞬間化成了十指緊扣,如同眷侶。

沈疏猶豫道:「師尊,需要……這樣牽嗎?」

「嗯,」溫濯蜷起手指,貼上了沈疏的手背,「牽得越緊,靈力輸出越穩定,我的靈核太暴躁,我怕會讓你經脈逆行而死。」

沈疏一嚇,果然牽得更緊了。

如此結成靈流互通後,溫濯隱匿了含光劍,沉聲道:「先出去吧。」

沈疏點了點頭,立住手印,催動了參商劍飛旋在側。

隨後,溫濯右手掌心凝力,往那喜轎上猝然一拍,揚出一道巨響。

這一聲震得轎外鮫人皆是退卻數步,精巧的轎子在眾人眾妖眼中瞬間被肢解成了條條碎木,四面八方傾倒下去,拍起一陣嗆人的塵霧。

這霧猶如金犼之口,把二人盡數吞沒腹中。

高殿上的旱魃頃刻眉間微蹙,凝神注視著那團霧氣,一對蛇瞳中緩緩流露敏銳的殺意。

噌!

只聽利刃割風,燒著烈焰的參商劍如同火蛇從風沙中心竄飛出來,直衝旱魃的眼瞳而去,在逼近到僅剩一寸時驟然停止。

霎那間,視野驟開!

鮫人立刻如金城湯池環為一圈,長戟齊刷刷指向風沙中心,師徒二人就站於寒芒之間對肩側立,雙手緊扣,龍綃衣在風中翻滾相貼。

沈疏指對旱魃,凝力操控著參商劍,再進一寸就會刺瞎她的蛇瞳。

旱魃屹然不動看著沈疏。

半晌後,她勾起笑,意味深長地說:

「這回倒是沒瞧錯,果然是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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