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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龍和旱魃原本都是神仙,因為爭搶領地而雙雙被貶下凡,難怪人族和妖族如今的矛盾如此之大,恐怕和這兩位的宿仇關係不小。

池斂一抬手,那條應龍就收緊了龍身,像條繩索一般緊緊捆縛住了池英,她的腹部被壓迫得緊,頓時張開了口,只見一縷薄煙從唇間飄出,慢慢在半空扭曲成了青色的身姿。

沉疏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旱魃的魂魄。

池斂橫眉冷對,對這不完全的魂魄說:「旱魃,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姐姐,好久不見。」

旱魃一見到她,就捂著嘴笑起來,俯身湊到池斂面前,嗓聲甜膩。

「溫雲舟可有給你帶了消息,說我不日後要來探望姐姐?」

池斂冷笑了聲,抬指一勾,鎖天池的兩道鎖鏈立刻扼緊了旱魃的喉管。

「真是畜生。」

沉疏眯起眼睛一看,池英的眉心隱隱出現了一道痕跡,赤紅無比,像是蓮花的形狀。

沉疏聯想到自己在溫濯靈核上也印刻過一道痕跡,那是一簇火焰,代表了其人的意識正在受到狐媚術的侵蝕。

那這枚蓮花印記,應該就是奪舍術的標誌了,看它的明亮程度,這術法很快就會完成。

旱魃即便被鎖鏈捆縛,也絲毫狼狽的姿態都沒有,依然在出言挑釁池斂。

「你捨不得殺你女兒吧?那就放她走好了,反正這個身體我是要定了,以後我代替她,喚你一聲阿娘,好不好?」

沉疏聽得眉頭直皺。

溫濯倒是不在乎她們這些恩恩怨怨,他攏起袖子,又探進來撓了撓沉疏的腦袋。

沉疏的狐狸身個頭太小了,幾乎只有一掌多的大小,跟個隨身掛件似的,溫濯一撓他,他就閉上眼蹭了蹭溫濯的手指。

好喜歡。

好喜歡被師尊摸摸頭。

他捧住溫濯的手指,用臉用力地蹭他,還仗著自己現在是個狐狸,偷偷往溫濯手上親了一口。

「宗主,」溫濯一邊逗沉疏,一邊說,「還不動手?」

池斂立著掌,凶戾的目光朝溫濯掃來。

他今天要池斂清理門戶,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只要她肯下手,就能證明當初對沈未濟見死不救,是真的出於為撫平各州百姓的傷痛著想。

而不是為了別的什麼私慾。

溫濯眯起眼,重複了一遍:「動手吧。」

池斂的手骨節突起,似乎是用全力在精細地控制著應龍的力道。

天機步伐匆匆趕到溫濯身邊,低聲勸阻道:「算了,雲舟,沉未濟的靈核還藏在鎖天池裡,你這麼做,靈核或許會因為旱魃自爆而破碎,不划算。」

溫濯冷聲啐道:「她不會下手的。」

果不其然,那條應龍和旱魃僵持了一會兒,池斂就慢慢收起了靈力,它隨之鬆開池英的身軀,緩緩回到了天池中。

水面盪開了平靜的波紋。

池斂道:「不是我不肯動手,只是這天池裡還鎖了一樣東西,你忘記了?」

天機下意識一凜,道:「不好,她知道了?」

知道什麼?

沉疏耳朵重新立起來。

溫濯低聲道:「說的應當不是靈核的事情。」

「雲舟啊,」片刻後,池斂的目光忽然柔和起來,「當初沉未濟身死後,你的心魔就一直被應龍鎖在天池底下,這時候如果強行召喚應龍殺掉旱魃的魂魄,只怕是得不償失啊。」

心魔?

溫濯這麼處變不驚的一個人,身體裡居然還有心魔?

是因為沈未濟?

溫濯捏著沉疏耳朵的手頓住了。

這一頓,沉疏更覺得其中有貓膩了,他抬起爪子按了按溫濯的手指,似乎是要管他討個說法。

師尊有心魔這件事,怎麼不告訴他?

溫濯卻沒再回應他,他很快對池斂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拱手說道:「多謝宗主救命之恩,溫某畢生難忘。」

他乜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天池,說:「那樣的心魔的確太危險,旱魃之事,還是另行商議吧。」

如此一說,就是讓步了。

這心魔竟有如此威力,能讓方才還鋒芒畢露的溫濯轉眼就鬆了口?

沉疏腦子動得很快,這些天參商劍在太清宗探聽到的消息很有價值,他很快就在腦海中理清了宗門這筆牽來扯去的爛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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