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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我這兒沒有什麼狐妖,」沉疏繼續跟她打太極,「我見您傷勢不輕,今日不若先回去養養傷,等擇日我師尊回來之後,再來同您解釋清楚,可好?」

有什麼辦法能不動聲色地送走池斂,然後把白虎和池辛都拖進禁制里呢?

沉疏指腹磨了磨刀鞘的梨木,重新抬眼看向池斂。

現在他軀體受損,如果用狐媚術……

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要賭。

如果失敗了,就會被窺破妖類的身份,那麼池斂無論對自己做什麼,都成了所謂的「肅清正道」。

「溫濯喜好清淨,天樞閣獨立於太清山諸峰,它想逃,也逃不出去,」池斂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她很快說道,「不過既然你說不在,那應當真是被它鑽了空子吧。」

「這東西沒死透,我先處理了。」

說罷,她就拿靴尖撥了撥地上的小貓,袖中稍稍飄動,亮出了一把銀刃。

沉疏神色一凜,立刻喝止道:「等等!」

池斂像是料定了他會阻止,緩緩抬起眼看向沉疏,道:「怎麼了?」

「宗主,」

沉疏扯了個勉強的笑出來,用盡渾身的靈力,才強行用出了狐媚術。

「不麻煩你,我來處理就好了。」

他緊張得冷汗涔涔,哪怕是隔著這一層禁制的保護,也依然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他不是不信任溫濯對他的保護,但人面對瘋子,總是會下意識緊張,生怕對方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好在,池斂中招了。

感受到她的靈核中亮起了火焰印記,沉疏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兩分鐘時間,最好慢慢轉移她的注意力,把一人一貓全都拖進禁制裡面。

沉疏思索了會兒,決定先從提問開始。

她盯著池斂的眼睛,問道:「你眼中,我是誰?」

池斂的執念之人,會是誰?

知道了這個人,或許就能找到她的弱點。

池斂盯著沉疏的眼睛看了半晌,回答道:「你是我。」

她的執念之人……就是自己?

沉疏退後一步,皺眉道:「你今天來找沉疏,是為了做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池斂隨手拎起地上的池辛,扔到沉疏跟前,冷聲道:「孽子敢爾,叫他來下跪磕頭,順道來看看,溫雲舟新收的小徒弟,到底是不是沉未濟。」

池斂說話的語調忽然放得很緩。

沉疏順手就把池辛拖了進來,緊接著問:「看過之後,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想,」池斂說,「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

池斂說:「沉未濟的魂魄當年被妖族分食乾淨了,只剩下一片帶著記憶的殘魂,想要他重生,就得用心頭血一點點重塑,魂魄太飄渺,一旦失敗,還得從頭開始。」

「溫濯的肉身並非不朽,我不覺得他能做到。」

沉疏往前一步,慢慢試探到禁制邊緣,目光仍舊不敢離開池斂的眼睛,只要她有一點兒脫離狐媚術的表現,他就得後退,重新回到禁制中。

這猶如虎口奪食。

池斂望著沉疏,忽然笑起來。

「不過,你是不是沉未濟,早就不重要了,」她說,「只要溫濯在乎你,你就能當這把刀鞘。」

沉疏問:「什麼刀鞘?」

他看著地上痛苦掙扎的白貓,近乎屏息,沒辦法全神貫注地去聽池斂的話語,只能順著她說什麼,自己再應和什麼。

池斂說:「扣住溫雲舟的刀鞘。」

溫雲舟?

沉疏頓住了動作,終於開始注意到池斂的話語。

她今天來,目的不是自己,而是溫濯?

不等沉疏再問,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剛被貶入凡間的時候,我換過不少肉身,也搭救過不少人,後來在太清山自立了門戶,這兒的人奉我為,半神。」

說到這兒,她諷刺地笑了一聲。

「真是噁心。」

池斂攤開手,掌心浮出一枚亮金色的銳物,形狀像是礦石。

「太清宗的建立,不是為了保護這些愚民。」

「我知道天道想讓我做什麼,這世間人是人,鬼是鬼,各處其位,各司其職,而唯有妖,這種舊代的糟粕,竟妄圖和人共爭一片日月。」

她掌心一收攏,這石頭頃刻成了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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