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辛依稀感覺沉疏的靈力比從前強悍不少,一些小傷口在治療的法術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他知道沉疏難以信服,只好吊著一口氣,開始掐頭去尾地解釋。
「那日幫你編完劍穗之後,我就回房睡了,第二日醒來,看見你和師尊都不在天樞閣內,我就想出來尋,卻發現天樞閣的禁制打不開。」
沉疏點點頭,道:「禁制只有我和師尊可以打開,應該是師尊做的。」
「然後,我在天樞閣待了幾天,一日辰時被一個闖入者打暈,我沒看清那人相貌,醒來時就已經被捆綁手腳,鎖在天樞閣內了。」
說到這兒,池辛看了一眼沉疏,認真推理道:「看來這個把我打暈的人,應該也是師尊。」
沉疏又點了點頭,道:「然後呢?」
這件事其實是沉疏做的。
他略有些心虛,暗自抹了把汗。
「然後,澤兌替我解開了繩索。」
沉疏問道:「澤兌是誰?那隻貓嗎?」
「嗯,」提到澤兌,池辛表情黯淡了一下,繼續說,「總而言之,我一直在想辦法解開禁制,最後終於得其法,從天樞閣中出來了。」
沉疏道:「出來之後,你遇到了誰?」
「溫濯。」
池辛望向沉疏,目光猝然變得寒冷。
「他在殺人。」
沉疏心頭一緊,捏住池辛的手下意識稍稍收力,弄得他悶哼一聲。
「抱歉,」沉疏見狀,倉促地鬆開手,道,「可太清宗上下我全都搜過一遍,除了幾個幹活的雜役,一個修士都沒找到過,難不成——」
「都被他殺了。」
池辛嚴肅地看著沉疏。
「你記不記得,池斂帶著我來天樞閣那天,師尊把你救回來後,你因為傷得太重,睡了很久?」
池辛的血混著汗一起往下淌,弄得滿地濕濘,他說話都含混著血,聽上去隨時又要嘔吐。
「應該……就是在你睡過去的那幾天,他把太清宗的人全都殺光了。」
全都殺光了?
沉疏面色一驚。
他原以為這些人懼戰,在溫濯宣布旱魃將要攻山後,他們都作鳥獸散了,如今一看,這些人不是逃了,竟是死了?
沉疏忽然覺得這些跟溫濯相處的時日變得分外不真實,一股微妙的錯愕陡然從他心中瀰漫上來。
他什麼時候做了這麼多,就在他眼皮底下,自己竟然分毫都未察覺?
那……溫濯還瞞了他多少事?
不及沈疏答話,池辛接著說:「師尊只會在夜裡出現,這半年來我幾乎每夜都在與之纏鬥,他起初不願傷我,我才趁機探到了他的靈核,發現他身上有一股全然不同的靈力。」
說到這裡,池辛眼底泛起倉皇,緊張地看著沉疏。
「心魔入體,他已經瘋了。」
沉疏蹙眉,重複道:「心魔?」
可這幾日與他相伴的溫濯,看上去分明那麼弱小,連一點反抗他的力氣都沒有……
「後來,他的心魔越來越嚴重,他殺光了太清宗的人,就開始把白刃舉向岐州、潤州、茶州……不論善惡一併殺之。」
「心魔纏身,他早就不是他了,沉疏,你會沒命的!」池辛情緒愈發激動,近乎是嘶喊道,「你不信,你就去鎖天池看看,所有的屍首都在那裡!」
沉疏感覺腦中忽然一陣轟鳴,他瞳孔縮緊,怔怔地望著池辛。
「你快走啊!」
池辛見他還是不動,精神都快要崩潰了,他的內臟受損嚴重,一說話就要嘔血,他們見面不過一刻不到,兩人腳下的土地已是一片血泊。
沉疏思索了片刻,一皺眉,目光凝向池辛,將一道靈力打到了他身上。
是狐媚術!
「池辛,」沉疏還算鎮定,肅然道,「方才你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是親眼所見,沒有半分騙人?」
池辛的瞳色一灰,僵硬答道:「都是親眼所見,沒有騙人。」
聽到這句話,沉疏的冷汗直往下淌,他趕緊架起池辛一條手臂,召來參商劍,拖著他踩了上去。
他很快解除了狐媚術,單手結印,參商劍飛入半空,聽從沉疏的命令,直往太清宗的山門而去。
「既然如此,這裡太危險,我先帶你出去。」
「你管我幹什麼……」池辛失血太多,意識已經開始混沌,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澤兌為了救我,元神已經灰飛煙滅了,你再不跑,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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