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作答,中年男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楓靈島島主、引心宗宗主方赭衣。
「哦,對,險些忘了,你們倆孩子關係是很好的。」方赭衣拊掌一笑,問乘嵐:「你師尊可還好?」
乘嵐連忙抱拳回答:「多謝方島主關懷,家師身體尚佳。」縱然他與方赭衣之間相隔甚遠,其間還有數道屏風玉簾,他仍然恪守著禮數,眉眼低垂,認真地注視著自己的腳尖。
「乘嵐還是這麼禮貌啊。」方赭衣狀似隨口道:「剛學會說話的時候就這樣,比斗魁乖巧多了。」
項盜茵附和道:「斗魁也覺得是。」
方赭衣不再寒暄,直入主題:「斗魁說,昨夜你有約會,借了他的仙舟離島,可有此事?」
他這「約會」二字顯然燙到了乘嵐的耳朵,他赧然應道:「是。」
得了他的肯定回答,方赭衣長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肯定不會做出忤逆之事的,只是瓜田李下的道理你也要懂得,這事情難辦。」
縱然乘嵐借舟離島之時,連項盜茵都耽於玩樂,可見魔修之亂未起,這事就連「瓜田李下」也不該怪到乘嵐的頭上,乘嵐卻沒反駁,躬身道:「乘嵐知錯。」
「與你同行那人……」方赭衣話語悠然,似乎想憑藉此言觀察乘嵐的反應,卻見乘嵐泰然自若,絲毫不為所動,於是話鋒一轉,說:「既然斗魁查過,應當是清白的。」
項盜茵又附和了一聲:「謝師尊信任。」
「不過,乘嵐實在不好脫開干係啊。」方赭衣狀似苦惱。
乘嵐輕輕抿了抿唇,主動道:「乘嵐自請追查此事以證清白,求島主成全。」
又聞一聲琳琅玉響,是方赭衣啜飲了口茶,將茶杯放回碟上的聲音,他應道:「那好吧。」仿佛十分勉強。
乘嵐連忙躬身:「謝島主成全。」
方赭衣吩咐道:「既然如此,斗魁,你便把這件事告訴宗中弟子,也帶乘嵐認個臉,省得有人為難乘嵐。」他又嘆一聲,語氣中多有無奈:「苦了乘嵐,若魔修一事不水落石出,乘嵐恐怕還得勞累——只是我們楓靈島也算是一處寶地,乘嵐便是多呆幾日,你師尊想來也不會擔心。」
他說是幾日,可誰又知不會是幾月、幾年、乃至於幾十年、幾百年?
乘嵐心裡一沉,卻不敢顯露於色,只能拜謝。
方赭衣對他的反應很滿意,語氣也輕快了幾分:「斗魁,帶他下去吧。」
項盜茵道「是」便伸手又敲乘嵐肩頭,霎那之間,二人已回到了乘嵐的寢廬。
分配給雲觀庭的這處寢廬算得上是極好,坐落在一處山巔的湖心島上,因地勢甚高,煙嵐雲岫掩映著雅致而寬敞的院落,庭中更是一步一景,水木清華。
庭中還有一處蓮池,二人正巧落在蓮池一旁。
項盜茵瞥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開花了?」
開花是自然現象,乘嵐不知他為何如此反應,問他:「莫非此處不該開花?」
「你是不知道!」項盜茵解釋:「這地方百餘年來,都只有一池葉子,從來連個花苞的影子都見不到,今日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都已經開花了?」他說著,便伸手捏了捏池中蓮花的花瓣,又驚了一聲:「是真的!」
聞言,乘嵐亦為之側目,就聽項盜茵很快接上一句:「民間炒百合挺好吃的,有沒有炒荷花?」
「有炒蓮子,你若想吃,恐怕還登再等些時日,待得荷花謝了才有蓮蓬。」一道清朗聲音從屋頂傳來。
循聲而望去,乘嵐才注意到,屋頂上竟然坐著一個——不,兩個人,他的視線在紅沖身上停留片刻,便繞過紅沖,看向另一人。
輪廓有些許熟悉,可這眉眼……他似乎也不認識什麼人有一雙這般浮腫的桃核眼。
項盜茵卻是早就察覺到了二人氣息,更知道其中一人正是昨夜與乘嵐夜會之人,只是對方不露面,他便樂得裝傻。如今見二人已粉墨登場,他看向乘嵐,眼神分明在說:不介紹一下?
只可惜,乘嵐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師小祺,不曾注意到他的暗示。
二人行至面前,項盜茵只得自己開口:「這位是?」
乘嵐如夢方醒,連忙為兩人介紹:「項兄,這位是紅沖,我的……」他想起自己費盡心思騙紅沖認下自己這個便宜兄長,可他又對項盜茵承認過自己的心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沒了聲,紅沖卻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見乘嵐話語一頓就沒了後續,紅沖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動道:「我是兄長在外面認下的野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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