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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這些事,紅沖又向他伸出手:「陣法還有沒有?送我回去。」

「?」程珞杉目瞪口呆:「你是不是瘋了?你還想回去?」

「當然要回去,飯還沒吃呢。」紅沖說:「襲擊雲觀庭可不是我做的,乘嵐不會冤枉我。」

程珞杉恨鐵不成鋼,只覺得紅沖平素還算神思敏捷,一遇到與乘嵐有關的事,就成了天底下最不通人情、不懂規矩的蠢材。攤上這麼個「尊上」他也沒有辦法,連忙動之以理:「這次不是,難道以後也不會是?你真以為乘嵐能為了你背棄師門,和全天下為敵?他又不傻!」

「誰說他要為我背棄師門?誰說他一定要和全天下為敵?」紅沖冷笑一聲:「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天道難容的惡徒一般,我告訴你——天道可寶貝我著呢!」

程珞杉既不知他這份自信從何而來,更對這通本末倒置的詭辯無言以對,他乾脆直接問:「善儀真尊一定也在你要殺的人中,是不是?」

紅沖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這番表現與默認無異,程珞杉冷笑一聲:「你要殺乘嵐的授業恩師,你覺得他還能和弒師仇人繼續稱兄道弟?那他就不是乘嵐了!」

紅沖沉默良久,竟然反問出聲:「不能嗎?」

程珞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紅沖又喃喃道:「或許不能吧。」話鋒一轉,接著說:「那我也要回去。」

一番勸說既沒能成功動之以情,也未順利曉之以理,程珞杉也懶得再管他,自暴自棄道:「那隨你!但是陣法只有一次,你想回去,就自己想辦法吧!」

紅沖瞥他一眼,也不與他再多廢話,當場掐了個縮地成寸的決,消失在靜室中。

此地離香蘭山脈同樣相隔萬里,但紅沖花了些功夫繞開各大仙門,到了香蘭山脈時,卻被一道屏障擋住了。

雲觀庭深夜遭襲,因此啟動封宗大陣,只出不進。陣法將整個香蘭山脈地界都覆蓋其中,任誰都無法在不驚動斥候的情況下偷渡其中。

紅沖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乘嵐私下包庇他,已經實屬破例,如果今日他非要硬闖,引起風波來……這不是他想像的,該與乘嵐相見的場面。

他只能又打道回靜室,一路上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惦記著清早走得匆忙,居然忘了給乘嵐留一道手信。

卻不曉得香蘭山脈的雪山之巔,乘嵐正在寫另一封信。

善儀真尊倚在岩榻上,面如金紙。他拭去唇邊的血跡,看著面前躊躇不決的乘嵐,緩緩道:「乘嵐,你現在連師尊的命令也充耳不聞了,是不是?」

「你是本尊的第一個徒弟,本尊原本對你寄予厚望,本不想過多苛責。」善儀真尊輕嘆一聲:「可你如今所做之事,對得起你雲觀庭首席弟子的名頭嗎?你巧言善辯,卻又真的問心無愧、坦坦蕩蕩嗎?」

「師尊……」乘嵐跪侍與案前,他手臂顫抖,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來握筆。即便如此,那筆如有千鈞,又似乎輕如鴻毛,以至於乘嵐握在手裡,怎麼也無法寫下第一筆。

那根白雲筆沒蘸墨,羊毫染上了鮮艷的顏色,是硃砂,也是心頭血。

方才善儀真尊一時情急,咳出一口心頭血,濺進了硃砂池中。

於是,他親手把這隻蘸了心頭血的白雲筆遞到乘嵐手裡,讓乘嵐親手寫下一封告諭書。

一封宣布將掌門首徒乘嵐逐出師門,永世不得重返雲觀庭的告諭。

第74章 水覆難再收(九)

善儀真尊已是病入膏肓,他虛弱得不像個能夠翻山倒海的合體期大能,倒像是凡間一位尋常的、纏綿病榻的老人。

他和方赭衣的年齡其實只差不到百歲而已,但方赭衣早已突破大乘,善儀真尊卻遲遲邁不過那一道坎,因而愈發顯得蒼老——但無論如何,也不該顯出如此行將就木的姿態。

他默然等著乘嵐掙扎、猶豫,無法動筆,不禁想要輕嘆一聲,這一口氣就把他的氣道搔得咳嗽不止,鮮血又溢出唇邊,他毫不在意地用絲帕拭去,目光古井無波地看著乘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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