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信鴿自軍營上方飛過,弓箭手將其射落,拆下了綁在鴿腿上的信筒。信箋徐徐展開,只見其上寫著:
閣主,吾部已截獲鎮南軍之糧秣,不辱命也。
圍觀的士卒一片譁然,其中一人道:「怪不得我們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原來是糧食已被千手閣劫走了。」
另一人道:「可中軍不是說,糧草很快就能送到嗎?」
「說是這麼說,你見到一點糧草的影子了嗎?這套說辭肯定是為了穩定軍心,這都是上頭的人慣用的法子了,他們的話信不得。」
「啊?那沒有糧草,我們豈不是都要餓死?這一仗還怎麼打?」
眼見這議論愈演愈烈,終於有人站出來勸阻:「行了行了,我們就是些小卒,仗怎麼打還輪不到我們說了算。趕緊把這信箋交上去吧。」
傳令兵捧著這信箋,走入了帥帳:「中軍,朱將軍,今日我等截獲了幾隻信鴿,這是從它身上找到的。」
顧景曈接了過來,展開與朱遷同看。
「千手閣截獲了軍糧?不應該啊……」朱遷讀完信,滿臉困惑,「據傳回的消息,千手閣派去劫糧的那伙人已被剿滅了。我們的輜重營繞了遠路,並未遇襲,最晚後日就能到了。」
顧景曈問道:「其他幾隻信鴿身上的信呢?都寫了什麼?」
傳令兵道:「都是一模一樣的內容。」
「有多少人看見了信?」
「還挺多的。大家近日餓得不行,看見有鴿子射下來,都圍攏了過來,嚷嚷著要烤著吃了。」
「所以信上的內容已在軍中傳開了?」
「確實已傳開了。」傳令兵略一猶豫,最終還是稟道,「將士們信以為真,士氣愈發低靡了……」
聽二人問答一通,朱遷曉悟了其中關竅:「所以這才是千手閣的目的。他們故意讓鎮南軍截獲這些信件,使士卒們以為我們果真沒有軍糧、無以為繼了,從而打擊軍中的士氣。」
「沒錯。」顧景曈道,「千手閣內部傳信都是用密文的,為何這一回偏偏要寫明文?是寫給誰看的,不言而喻。」
朱遷道:「末將這就召集三軍,向他們點破千手閣的陰謀,提振士氣!」
「沒用的,因為這不是陰謀,是陽謀。」顧景曈嘆了口氣,「即便我們這般說了,底下的人也不會信。沒有親眼見到糧草,他們永遠會存有疑慮。」
正談論間,又有一人入帳來報:「大人,軍營中搜到了一些山海經殘頁,以及一封信。」
「山海經殘頁?」朱遷疑惑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大概也是那位閣主的手筆。」顧景曈面色凝重,「是《海內西經》那一卷,有關卮虺的記述吧?」
「如大人所料,殘頁所載正是這部分。」
朱遷問道:「這又是何用意?」
顧景曈冷笑出聲:「她想讓鎮南軍知曉,郜攴斬殺卮虺的故事,是我憑空杜撰的。如此一來,軍糧一事更沒法澄清了,否則將士們只會以為,這是我為穩定軍心編造的另一個謊言。」
朱遷聞言,不由得眉頭緊皺:「當時關於卮虺的流言四起,中軍此舉,已是最好的應對方法。沒想到竟然連這一步,都能成為被她利用的棋子。此人心思之深,簡直令人膽寒。」
除開山海經殘頁外,在營中找到的還有那封信。因千手閣閣主曾在信上下毒,軍中的人都長了記性,無人敢用手直接觸碰,故而是放在木盤裡呈上來的。
顧景曈用筷箸將書信夾出,在盤中展開,信上仍是狂放凌厲的草書:
郜攴大人:
匿於偽造之虛名後,所立者亦惟空中樓閣耳。吾將逐一摧之。
卮虺
「事到如今,竟還如此猖狂!」朱遷攥緊了拳,重重捶到書案上。「信鴿、殘頁、示威信,一日之內耍了這樣多的花招,千手閣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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