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少爺話說的霸氣,事兒乾的也十分張揚。
將酆都鬼市與人界重合到一起這種強大的術法不可能沒有痕跡,但要融入的無知無覺,就要淡化兩界的邊界線,比如墳場戲台,路上起的濃霧就是分界線。
但這裡沒有。
雁秋清楚的記得自己走過的路線,遇見幾隻蚊子都記的分毫不差,可見這鬼市與人界的融合度有多高。
崔宛分析說:「這次事情複雜,突破口不好找,我猜測這應該是個陣法。將酆都鬼市移到人界,必定需要酆都的法器,法器就是陣眼,咱們先找陣眼?」
唐枕已經開始四處瞟了,一邊瞟一邊吸鼻子,「酆都的法器都帶著酆都的氣息,尤其好寶貝,大多藏在忘川,帶著一股子苦味兒,應該不難找。」
「費那勁幹什麼?」宴少爺把鞭子揚起來,「這麼張揚的鬼市都招不來鬼差,那不如直接劈了,總能驚動一兩個無常。」
少爺他說干就干,揚起鞭子抽下去,塵土飛揚。
宴少爺福報多多,運氣爆棚,這一鞭子正正好好落在陣眼上,陣眼破裂,人界冥界分界線漸漸模糊起來,空中顯出一條灰濛縫隙,那是沒關嚴的酆都大門。
群鬼騷亂,倉皇逃竄,商鋪里那些衣裳首飾、珍饈美味,沒了障眼法的維持,紛紛顯露出本貌。
漂亮的衣服是各種人皮,首飾都是白骨,菜餚上爬滿驅蟲。
鬼跑了,人懵了。
崔宛迅速拉開一條紅線,將一端繞在樹幹上,扯著另一端圈出一個包圍圈,唐枕配合著將一眾鬼魂趕進去,卻發現數量龐大,線不夠長,無法封口。
唐枕頂在豁口,手上結印喝退意圖衝出來的老鬼,問崔宛:「這麼多怎麼搞?鬼差什麼時候能來?再拖一會兒我搞不好就叛變了!」
崔宛繃著線,還意圖把它再抻長一些,可惜紅線沒有彈力,再拽就要斷了,他又氣又急,「別嚷了,等著吧。」
「你這破線團又不值錢,下回多纏幾個,省著不夠用!」唐枕額頭沁出層薄汗,「師……師兄?!」他一抬頭,正看見宴少爺的鞭子卡在那條縫隙里,手臂用力往外掰。
他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隻手,「他他他是想幹什麼?」
崔宛臉色極難看,「這個瘋子,是真想跟酆都大帝把酒言歡了!」
宴少爺站在一處樹杈上,手裡的鞭子又收了幾寸。
那「門」的縫隙越來越大,已有半臂寬。
白無常從門縫裡擠出來,心驚膽戰地跟他點頭哈腰,「您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就是了,怎麼動這麼大肝火?呀,鬼市怎麼跑這來了!我監管不力,怪我怪我!您快收了神通。」
宴少爺笑了,「六年前一別,你還真是過河拆橋啊。我這幾年有事請你,又遞帖子又上禮,你都不曾來見過,今天剛一打照面就要我收手。你說收就收,我多沒面子?」
說話間,他手上力道又緊了緊,那門縫已經能容人橫著走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酆都大門既然關不嚴,不如我給它拆了,回頭裝扇新的。」
白無常苦臉,「您說笑了。是我一時不察讓人鑽了空子,回頭我一定嚴查,給您個交代!」
第26章 陷害
【一更】
唐枕嗤之以鼻,「都死了幾百年了還一副見人下菜碟的模樣。」
雁秋有些擔憂,「那畢竟是陰差,他這樣沒關係麼?」
崔宛道:「這麼大個鬼市出現在這酆都怎麼可能不知情?聽說新帝上任,下面正亂套呢,說不定是拿這鬼市當籌碼,敲打敲打也好。」
雁秋看著那半丈寬的門縫就懂了。
宴少爺以後少不了跟酆都打交道,得罪了他恐怕以後不好在人間當差,畢竟這是個能徒手掰鬼門的存在。
憑著他,酆都再想利用活人搞什麼名堂,也都得考量考量。
宴少爺到底是沒真的把鬼門拆了。
白無常把人都帶走,鎖上鬼門,但鬼市出現已近半月,鎮上受殃及的人數過千,他們把能救的都救回來了,又跟白無常打商量,將枉死之人能送回來儘量送回來,屍身已毀無力回天的只能怪自己福報不夠,成了個倒霉蛋。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多月,宴少爺名聲大噪,人稱一聲「宴大師」。
整個甘陽鎮都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甚至為他立了座祠,上香禱拜,堪比神佛。
宴大師想著壯大師門,也沒攔著,連崔宛都十分欣慰,「師父走的早,師兄能有如今的成就也能讓他老人家欣慰了。」
「那可不,」唐枕神氣十足,「以後我收徒,我就說他大師叔能掰開鬼門,咱們這一支肯定能飛黃騰達!」
確實是飛黃騰達了。
宴大師的名號越來越響亮,慕名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那年深秋,有人找上翠華山,說南海水鬼每逢十五便會出現,傷人無數,請他前去收服。
當時已經初九,翠華山距離南海有三百多里,崔宛和唐枕都不在,宴少爺只好留書讓他二人稍後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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