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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即便為他而死,卻也是自願,與他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並非他強迫。

他到死都乾乾淨淨。

「不要!」

雁秋瘋了一樣推開擋在面前的人群,解開宴少爺掛在腰上的長鞭,驅趕著想要鞭屍泄憤的眾人,像個瘋子。

謀財害命的宴大師已經死了,雁秋如瘋狗一般攔著,眾人罵了一陣便散去。

長鞭從他脫力的指縫中滑落,他跪坐在地,輕輕將那人抱起。

冬天太冷,身體都僵得快,他感受著那抹溫暖在自己懷中漸漸流失。

六年前那個在風雪中溫暖他半生的明艷青年,如今在他懷中逐漸冰冷。

他又騙了自己。

破廟外他說他不認,他說自己問心無愧,說不擔這份責,不會自裁,都是假的。

都是騙他的。

也騙了崔宛。

他從一開始就算好了,即使不甘心不情願,他也還是要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尤其當唐枕為此死在他面前時,更是讓他堅定了這個決定。

懷璧其罪,已成定局。

是幕後的人贏了,他非死不可。

否則下一個倒在他面前的就會是崔宛、是雁秋。

崔宛找來時,雁秋已經將他入土為安。

他看著面前的土堆,腦子都是空的,顫抖著問:「你怎麼在這?師兄呢?」

雁秋沒回答,平靜地問:「死的那三百六十八人都在哪?我要見他們的親屬。」

他知道,這三百多條人命背在身上,宴少爺這輩子都卸不掉了。

他不願這樣活,只能以死謝罪。

我都懂。

既然他不能為自己報仇,那就我去報好了。」

……

冬去春來,花開葉落,雁秋喬裝打扮改名換姓,將這三百多人走訪個遍,終於抓到了幕後之人的影子。

春夜,涼風裹挾著細雨落在窗沿上,丫鬟正要上前關窗,被男人攔住,「你出去吧。」

這位大人難伺候得很。

倒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那種反倒好伺候,這位大人是事事都親歷親為,旁人根本插不上手,在這當差都閒得長蘑菇。

但是!他殺人不眨眼啊!

平時跟他說話都得憋口氣,生怕哪句說錯了就被他拉出去嘎掉。

丫鬟默默退出去,關上房門,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再攢倆月錢,然後給掌事嬤嬤買個點翠的釵子,讓她趕緊給自己調去別的府衙當差吧。

雁秋自己動手把窗戶關上,對床上的人說:「你這病不能受寒,怎麼自己也不上心。」

崔宛蓋著棉被,手裡還得捧著暖爐,「你這兩天去哪了?」

雁秋端起剛剛丫鬟送進來的藥,舀一勺試了下溫度,剛剛好,遞給崔宛。

崔宛沒接,「又去找孫衡了?」

雁秋不說話。

崔宛咳起來,咳得肺都要破了,掀開被子要下地,被雁秋按回去。

捏在手裡的都是骨頭,才短短三年,他瘦得不成人形。

崔宛咳得臉色通紅,頭暈氣短,靠在床頭緩了老半天,好懸沒背過氣去。

「雁秋,他死的時候可不是為了今天。」

他自刎是為了給那三百多人和家屬一個交代,不是想看雁秋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不是什麼想不開的人,若是那些人不是為他而死,他也不會上趕著送命,但他被冥河水母吞掉魂魄後確實就是個該死之人,能活過來全靠那三百多人生魂獻祭,他既然承了這份情,就沒法置身事外講道理。」

那麼多命,得還。

何況還都是自殺。

生命來之不易,自殺是褻瀆生命,在酆都律法中是重罪,要進枉死地獄服刑,生前怎麼死的,就在地獄中重複死個上千上萬次,不斷遭受折磨,而且魂魄不全,以後投胎都是痴傻的命,做不成個正常人。

這不是一句「我不知情」、「我是被陷害的」就能遮掩過去。

「再不喝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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