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蹙了蹙眉,不知道他又在鬧哪一出。
「多捨己為人……多有苦衷……」
殷回之的指尖越來越用力,謝凌的唇溢出血線:「你沒有資格,謝凌。」
謝凌的眉皺得更厲害,視線一寸一寸划過殷回之的眉眼,觀察殷回之的神情。
殷回之陰冷地回視他:「我早就說了,你這一輩子,只能在我身邊待著,直到死。」
「——無論你是誰。」
心裡的古怪感越來越強烈,謝凌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一直太篤定某些東西,導致了錯判。
這情形已經無法用恨意和不甘來解釋了。
殷回之的目光又陡然平和下來,與之相應的,是逐漸爬上淺色眼眸的細細血絲,他的手指下移,輕輕撫弄謝凌的脖頸:「你真的很想補償我嗎?」
謝凌:「……」
謝凌呼吸有一瞬失序,盯著殷回之開玩笑般地半真半假道:「殷回之……你我有著一樣的父母,師從,完全重合的過去,你在我眼裡和兒子一樣,你這是想幹什麼?真準備拿我當爐鼎用?」
殷回之重複:「兒子?」
謝凌含糊地「嗯」了聲。
「謝凌,你對著兒子也能硬啊?」殷回之譏諷地笑,「我沒有跟父親在床榻上滾兩年的嗜好。」
謝凌:「……」
鎖鏈驟然摩擦拉扯,謝凌被人掐著脖頸狠狠摁到了床上,後腦砸到床頭,嗡了一下。
謝凌閉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重要嗎?」殷回之的聲音冷冷淡淡的。
「挺重要,我做事不留後患,想不到哪出了紕漏。」謝凌依舊閉眼。
「想不到?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想讓我一輩子都不好過?」殷回之指尖帶著劍意劃破謝凌的頸部皮膚,按在傷口上捻弄,「乾陰宮燒成了一堆碳,唯獨域主睡的床底下還留著一塊好端端的木雕。」
謝凌當初一把離火燒了乾陰宮,離火非尋常陽火,任何木頭都不可能在離火的燒灼下保存下來——除非有世外力量從中作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傻*系統。謝凌臉色陰得能滴墨。
殷回之側了側頭,神情詭異:「阿樞,那丑東西不是被獅鷲吞了嗎?怎麼跑到域主那去了?」
「……」謝凌一個頭兩個大,感覺自己真是前世造多了孽,這輩子干出這種蠢事。
他嘆道:「你不稀罕故意丟給獅鷲,還不許別人回頭撿了?」
殷回之的手微微發顫:「你這種人,為什麼還不去死?」
「死了死了,馬上就死。」謝凌脖子一陣一陣刺痛,他抬手一抹,摸到一把血,又嘆了口氣。
他坐直,在殷回之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別哭了,師父給你當爐鼎。」
殷回之冷冷看著他,眼裡分明沒有絲毫人情味,臉頰卻濕得一塌糊塗。
謝凌後退一點,打量了他兩秒,又湊上去親了他一下:「你看你這樣的性子,修什麼無情道,拿什麼修啊?」
他哄勸:「別修這個了,好好修正道,咱們阿殷天生仙體,以後要飛升的。」
第68章 為妖·十
謝凌坐在床沿,殷回之站在床邊給他整理衣服,這個姿勢讓他一抬眼就能看清殷回之宛如死了丈夫的神情。
殷回之手上動作有條不紊,毫無錯漏,冷淡的模樣像在擺弄什麼沒有生命力的玩偶,但仔細的動作又很讓人懷疑他其實樂在其中。
老實說,這種服務一般人很難消受,還好謝凌不是一般人。
「真打算待在這關著我一輩子啊?」謝凌低頭,視線跟著那雙為自己整理衣襟的手飄來飄去,「你那盟主不當了?不怕那幫人聯合起來把你擠下去?」
衣領瞬間勒緊,謝凌嗆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悶笑:「什麼毛病,不樂意聽就欺負我。」
殷回之不理他,他也不覺得無聊,另一隻手從旁邊繞過去,勾住殷回之的腰,攬緊並虛偽地嘆息:「我真是越活越沒道德底線了,連自己都能下手,禽獸不如啊。」
一句話罵了兩個人。
殷回之的動作終於頓了一下,依舊沒有要理人的意思。
但架不住謝凌每句話都故意在雷點上蹦迪:
「殷回之,你怎麼會是個情種呢?」謝凌的語氣有著很真切的疑惑和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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