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那道由他親手打下的追蹤蓮印正散發著幽幽紅光,印證著他方才的失態。
殷回之想別開臉,但可能是剛剛睡醒的緣故,身體不太聽使喚,眼睛還固執地黏在謝凌身上。
蓮印與他心神相通,漸漸平息隱匿下去。
謝凌將一切看在眼裡,他朝殷回之眨了一下眼,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殷回之靜了幾息,還是沒忍住,微微蹙眉問:「什麼?」
「三次,」謝凌笑眯眯的,語氣自然到仿佛在探討等下吃什麼,「超過三次就會暈。」
「……」殷回之臉色有些發黑。
謝凌還挺興致盎然,問他:「我怎麼不會?」
「難道,」謝凌頓了頓,作深思狀,「……修無情道對這方面也有影響?」
殷回之繃緊手背,深吸了一口氣:「你——」
謝凌把他的手抓起來,低頭將臉湊上去貼住:「可以。」
殷回之擰眉看他。
「我感覺你挺想這麼幹的,」謝凌笑著在他掌心蹭了蹭,又朝他眨眨眼,「想摸就摸唄,不用徵求我的意見。」
殷回之被他一打岔,竟真的差點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原本要說什麼。
他撤開手,結束了這讓他無所適從的親近,冷言冷語命令:「手給我。」
謝凌又笑眯眯地把手遞給他。
殷回之用靈力一寸寸摸索謝凌體內經脈,毫無邊界感地探了個底朝天。
他垂著眼探了三遍,最後還是看向謝凌:「哪裡不適?」
謝凌曲起食指,在他手腕內側曖昧地颳了一下:「沒有不適,你探不出來?」
殷回之蹙眉。
這段時日淤積的念障都被謝凌在幾次床笫間逼著強渡了過去。無情道修的念障於自身都是劫難,轉嫁給別人更不必說。
謝凌瞧一眼他的臉色,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念障這種東西,對我來說跟補品差不多。」
可惜信用度在殷回之那裡太有限,話剛說完,殷回之就沉著臉分出了一縷元神。
往謝凌的眉心元神處探去時,被謝凌擋了回來。
殷回之審視性地盯著謝凌,謝凌把玩著他的手,略微沉吟,似乎在思考措辭。
半晌,才無奈道:「卿卿,我並非不信你,只是我原身已隕,若元神再出岔子,可就真要灰飛煙滅了,我賭不起。」
殷回之強勢的動作霎時止住,像被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冰水。
他垂著眼,看不出什麼情緒,許久,才輕輕收回手,對謝凌說:「以後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怎麼這麼說話,」謝凌傾身探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又生氣啦?」
「誰讓你總嚷嚷著想殺我,」謝凌「唉」了聲,求饒,「好吧好吧,那等我們結了道侶,你向天道發過誓不殺我,我就讓你看好不好?」
殷回之冰封的表情空了一瞬。
「卿卿,」謝凌晃晃他的手,半是輕嘆半是撒嬌,「我活到現在很不容易的,吃了好多苦頭。」
殷回之眼睫微顫:「什麼苦?」
幾乎是下意識的詢問,即便知道那段經歷不可能好過,也大致能猜到一些,但還是想聽謝凌親口告訴他。
「你想聽啊?」謝凌絲毫沒有成年男人的羞恥感,低頭將下巴抵在殷回之肩膀上,可憐巴巴道,「那會兒太沒用了,被季回雪欺負得好慘。」
「掃地的也欺負我,讓我幫他掃地。」
「挑水的也欺負我,讓我給他挑水。」
「江如諗人品最不行,整天只知道修煉,從來不管我。」
「那會也很笨,怎麼努力修煉都修不好,天天被人笑,整個觀瀾宗我最多余。」
謝凌總結:「好可憐的。」
殷回之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問:「還有呢?」
「什麼還有?」謝凌親了一下他的耳根,漫不經心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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