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山身後的領頭人立馬也上前一步,同時我看見他身後的人都開始往兜里摸東西了,我知道這是不打一架不行了,混混最難纏,就算報警他們也可能不會輕易滾蛋。
於是伸手夠到最近擺放的一件瓷瓶,將瓷瓶口朝下倒拿著,時刻準備開打。
眼看著劍拔弩張,兩邊就要動手,我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滾落到腳邊的清脆響聲,低頭一看,只見一枚布滿銅鏽的古錢幣一路滾到侯金山腳邊,在即將碰到他鞋的前一秒才倒落在地上,轉了幾圈,徹底沒了聲響。
我和侯金山同時看向路阿爻,他跨過後屋的門檻,看見他的瞬間,我注意到侯金山和身後那群混混同時往後退了幾步。
我更奇怪的是,侯金山的反應跟之前的韓劍簡直一模一樣,但那種眼神已經不再是忌憚了,而是覺得晦氣,仿佛路阿爻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他也不想沾染上一樣。
這時我就突然想起了何瑜之前跟我喝酒時說到的「詛咒」,難道是因為這個所謂的「詛咒」?不過那東西這麼玄乎,他們就這麼相信?
「喲,陰婆子也在,今年可真怪稀奇的,死人白天都能見了。」侯金山吸了口旱菸,看向路阿爻,又瞅了瞅地下一動不動的銅錢,「您這是算什麼呢?」
路阿爻將手放進衣服口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給你算的。」
「嚯!能得陰婆子一卦,真是八輩子求不來的福分,」侯金山彎腰將那枚銅錢撿起來吹了吹上頭的灰,「這玩意兒怎麼看卦象,什麼意思,算了我什麼?」
路阿爻走到我們中間,除了我身後的夥計,跟著侯金山的那群混混都自動後退半米,離他遠遠的,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厭惡。
路阿爻從他手裡接過那枚銅錢,我注意到他臉上那些用硃筆勾勒的符咒好像比以前顏色深了很多,然後他開口,說了一句我意料之外的話:
「算你的陽壽,」
「你活不過今年了。」
第44章 遭賊
我被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給整懵了,這實在不是一句好話,所以我聽見的瞬間下意識伸手拉了一把站在我身前的路阿爻。
我怕侯金山這不要臉的惱羞成怒,路阿爻到時候被誤傷可就不太好了。
哪知侯金山卻出了奇的沒有發作,反倒笑眯眯地對路阿爻說:「這大冬天的,您不好好呆在南京,跑到這麼個小縣城這是做什麼呢?」
路阿爻沒有回答他,但是他往後退了一步,這態度明顯是更偏向我們這邊的。
侯金山一下就明白了,於是問道:「陰婆子,您今天這是非要跟在下過不去嗎?」
路阿爻說:「不是我要跟你過不去,是你來的不是時候,你要做的那筆生意實在不祥,就算是你尋遍五師也沒有人會把手下借給你,你還是珍惜當下吧。」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聽明白了,雖然只是猜測,但後來我的求證表明我的猜測基本正確。
侯金山從甘肅來河南,目的根本就不是他所說的找我外公敘舊,而是他早在甘肅時就接手了一筆生意,這筆生意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以至於他需要跨越多省長途跋涉而來,做這筆生意光靠他自己顯然是不行的,他需要幫手。
於是他一路走一路尋找,而穎甘堂極有可能就是他選擇的後手,因為做這筆生意實在太危險了,在外八行和五師中遍尋無果之後侯金山自然而然會挑軟柿子捏,而如今老闆不在的穎甘堂就是他要找的軟柿子,畢竟他火車上已經得知我的目的地。
倘若今天只有我一個人,那他很可能就已經逼迫四哥的夥計同他走這一趟了,侯金山每一步棋都算到了,卻單單沒算到陰婆子會在這兒。
如果這麼說的話,路阿爻應該早就料到侯金山會來,但他可能並不知道具體時間,所以他才會選擇最早的火車趕到市里和我匯合。
難怪路阿爻這半個月比我都沉得住氣,合著所有人都知道侯金山會來找茬,就我還傻兮兮地在那兒一個勁兒地猜。
我剛把拉住路阿爻的胳膊收回來,侯金山就說:「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搞清楚的,這些事情已經困擾了我大半輩子了,也該做個了結了。」
他頓了頓,然後看向我:「小子,這世間有做不完的生意,你知道為什麼我哪怕得罪了你們甘家,也偏偏要走這一遭嗎?」
我看著他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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