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山也不惱,就說:
「因為這一趟跟你手裡那東西有莫大的關係,在火車上我跟你說了很多,其中真假摻半,可關於這匣子的我卻一個字都沒有騙你,陳肆走了這麼久回不來,也正是因為這隻匣子。在這件事上,在下還是很誠懇的,我們會在四月份出發,如果你們想通了,可以隨時聯繫我。」
一張皺巴巴的名片被他丟在桌子上,然後理了理衣領,手上托著那根旱菸自行離開了,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又烏泱泱地一大群地撤了。
我放下手裡的瓷瓶,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的名片,在侯金山名字的後面居然還綴了一個叫「古華軒古董收藏品有限公司」,下面是一行電話。
我心裡直罵:就這老騙子,居然還有個什麼公司,想必這公司也不是什么正經公司。
小伍放下掃帚跑過來問我:「少東家,咱們要去嗎?」
侯金山放給我的信息的確很誘人,他沒明說他們要去的那個地點,只告訴我這地方和我手裡的玉匣有緊密的聯繫,但通過我這兩個月被人耍得團團轉的經驗來看,他現在的行徑和當初的田雨青一樣,都在給我設下一個又一個陷阱,為的就是讓我不要命地免費幫他們幹活,所以不論這次的「獎勵」有多誘人,我都不會再主動跳進去了。
於是我把名片塞進口袋裡說:「不去,你們該幹嘛幹嘛。」
然後我就走到路阿爻面前,把手插進兜里,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單獨談談了,你覺得呢?」
我把夥計全都遣去擦四哥那些瓷瓶瓷罐,我和路阿爻就一人一張紅木椅坐在二道門廳里。
放下二道門的珠簾,我喝茶他也喝茶,我本來是想等他開口交代的,結果試探了半天茶都涼了去了,這貨屁都不放一個,想來還是得嚴刑逼供,不然他能跟我在這兒大眼對小眼耗一下午。
我喝下一口水,咳了兩聲清嗓子,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來那塊玉璧丟在桌上,開門見山:「這塊玉璧的事其實我已經不在意了,但是侯金山以及剛才發生的事你明明都清楚,你明知道他會來卻完全不透露給我,我不想這樣質問你,但你也沒必要這麼一直耍我吧?看我跟個傻子一樣,很好玩嗎?」
「除了玉璧的事,我沒有騙過你。」路阿爻吹著杯子裡的茶,眼都沒抬。
我氣得一錘桌子,差點就沒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咬牙切齒地忍住,這麼一想,確實也是這麼回事,除了這塊玉璧,他確實沒有騙我,只是選擇性地告訴我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被他搞得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手摸到玉璧就脫口而出:「那好!你,你現在實話跟我說這塊玉,你是不是以前見過?在墓里,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你為什麼要騙我和何瑜?」
我話說到這份上,路阿爻終於把他手裡的茶杯放下了:「甘霽,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甘家有陳肆撐著,你繼續這樣會招惹更多麻煩。」
顯然,他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路阿爻這種人我沒接觸過太多,他們這種人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死鴨子嘴犟,死不開口,對付他們這種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事做絕,做到一種沒有任何方式挽回的地步。
這時候我已經不想考慮什麼後果,我從小最討厭的就是欺騙,我現在也只是想聽到身邊的人跟我說一句實話。
都騙我是吧,那咱們最好誰也別好過。
「你還是不說是吧?」我站起身。
路阿爻奇怪地抬頭看我,顯然他也感覺到了我的狀態不對。
下一刻,我直接抄起手裡的玉璧,舉過頭頂就往地上砸去,路阿爻眼疾手快,迅速站起身向前一撲,玉在空中被他接了個正著,他摔在地上,與此同時,我立刻看見了他掛在頸項間的一枚物件。
我細看之下眉頭就皺了起來,之前他一直裹得比我們都嚴實,我還以為是體質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為了防止脖子上掛著的這玩意兒掉出來。
他應該也知道我看見了,索性就不再藏了,他脖子裡掛著的明明就是與那塊鸞璧配對的另一塊,這兩塊鸞璧的開口處是完全相對的,兩塊合在一起才能湊成一整套雙環玉璧。
我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揮手讓好奇探頭過來看的夥計們繼續幹活,我刻意放低了聲音問他:
「你以前就去過九曲廊墟?」
但他卻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沒去過。」
「你沒去過你怎麼會有這個,這兩枚玉璧應該是合在一起的才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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