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雖然腺體忘記了,但心還記得。他離開相召南,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失望了。
要忘掉一個人,忘掉對他的感情,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實現的。
他無比慶幸。
還好出國了。
還好,有距離。
……
那天之後桑也又和林肯見了一面。
他本以為那天的談話被相召南打攪之後,因為目睹了他混亂的家事,林肯會對他有所意見而不再與他聯繫,不料第二天就收到了訊息。
再見面的時候,林肯問他有沒有意向去讀個MBA,儘管都說在大學裡學不到真本事,但他年齡合適,去裡面結交些朋友也不錯。
桑也委婉表示自己要打理的公司太多,可能抽不出時間。
他沒想到林肯居然會像家裡長輩一樣給他提出這些建議,但聯想到林肯那個意外去世的兒子,也就不感到意外了。
得了他的回覆之後,林肯說:「你要是不介意,我閒來無事倒也能給你們年輕人一些建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換來一句老師?」
桑也訝異地微微張唇,立馬應道:「老師。」
以林肯在M國的地位和他過往的商業手段,這交換穩賺不賠。
林肯立馬笑著說:
「我兒子以前也愛賽車,我勸他回來學學管理公司,他偏不,說以後,以後。」緩緩道來的話語為他斑駁的頭髮披上了白霜。
桑也有些動容。
「你到M國來,帶上以前的畫作了嗎?如果帶了,這時候就可以聯繫營銷公司,著手宣傳了。」
桑也回想了一下,他的畫大部分都在華潤灣的畫室里,做完手術後,他叫凌星幫他收拾了東西放到桑家別墅,因為時間倉促,他沒有回去清點,但想來問題不大。
和林肯告別後,他給桑家別墅園區的物業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幫忙上門找一下油畫。
物業答應得很爽快,只不過半小時後卻回電,告訴他別墅里沒找著他說的油畫。
桑也跟他們說了謝謝,心裡摸不准情況,轉而給凌星打電話。
「凌星,你幫我收東西的時候收到油畫了嗎我家那邊物業說家裡沒見著,是放在別的地方了嗎?」
凌星啊了一聲,用動畫片裡的搞怪聲音說話。
「油畫?什麼油畫?在哪啊?」
桑也拿著手機呆住了。
凌星沒給他油畫收走啊?
那……豈不是還在華潤灣?
「在,華潤灣的畫室里。」
「還有畫室呢?當時那阿姨只跟我說相召南有個書房不讓進,也沒跟我說哪裡還有個畫室啊。」
「哦對了我跟你講,相召南那個書房裡有一副你的照片!現在你已經出國了,我也不怕你回心轉意,告訴你也沒事。」
「……我的照片?」
「對!我看了下,應該是你第一年參加錦標賽的照片,不知道他從哪找到的。」
桑也靠在窗邊,沉默良久。
「哇,你不會還想著他吧?早知道不跟你說了。」
「沒。阿姨不是說相召南不讓進麼,你怎麼看見的。」桑也轉移話題,調侃桑也。
「他說不讓進我就不進啊?他多大臉啊,我就進,欸,我就進。」
電話那邊似乎還有個人,說了句「傻子」,被丟下手機的凌星暴打了幾下。等凌星再拿回手機,他「欸嘿」了一聲。
「你怎麼突然想起你的油畫了?有什麼事嗎?有事你只管說,畢竟當時是我漏掉了。」
「我……」桑也糾結,如果要凌星幫他去取油畫,必然會被凌星看見他某些難以啟齒的畫作,當初只想著要和相召南劃清關係拿走自己的東西,反而忽略了這點,現在想起來了,心裡壓力有些大。
「我這邊可能需要早些年畫的一些畫,如果你有空的話,能幫我去取一下嗎?」
凌星答應了。
「看我勇創華潤灣,區區相召南,我會怕他嗎?」
「不過,有人給我開門嗎?他不會記仇得直接把我關在外面吧。」
桑也想了下,他不覺得相召南是這樣斤斤計較小氣吧啦的人,但如果是昨天那種情況——其實也說不定。
「0729,如果密碼沒改的話。」
……
因為公司的事情還很繁忙,相召南當天就趕飛機回了C國。
他原本的計劃是帶著桑也一起回國……
結果最後急著回來忙業務的相召南也並沒有在公司待多久。
桑也那副態度,他根本沒辦法聚精會神地工作。
只能回到華潤灣,休息一二。
然而,他剛一推開門,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桑氏出事之後相召南第二次回家,之前因為忙碌一直在辦公室後的小房間留宿。
他看著屋內空空蕩蕩的陳設,長眸不可置信地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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