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召南墜到平地上,渾身的疼痛讓他已經無法再站起來,只能借著扶手和輪椅,勉強讓自己上半身坐起來。
他說:「你想的話,我樂意成為你的手下亡魂。」
等他死了,就能時時刻刻黏在奪取他性命的人身上,從海風府,到新桑,每時每刻。
看他如何平和地對待別人,移花接木當成對象是自己,看他如何意氣風發揮斥方遒,欣賞他每一個成功的瞬間。
到了晚上,他再從桑也身上下來,躺在桑也身邊,或者壓在桑也身上,讓他整個人都充斥著自己的氣息,和他融為一體……
相召南坐在地上,雙腿歪曲地無力擺著,刺痛了桑也的雙目。
他側過頭,「醫院有監控。」
「陳晦會處理的。」
相召南似乎真的做好了準備。
桑也卻不再想和他接著談論這個話題。
剛才。
相召南跪在他面前,膝蓋滲血,脖頸裸露時……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無端的安全感。那種頭狼主動把自己的枷鎖主動放在主人手中被他馴服,俯首稱臣的安全感。
簡直難以置信。
可就是這麼荒誕的轉瞬即逝的一種感覺,讓他的恐懼,真的減淡了兩分。
讓身體裡的膽小鬼壯大了兩分。
這並不符合桑也的預期。
他快步走下樓梯,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給相召南。
「桑也!」
相召南突然大喊,桑也的名字迴蕩在樓道里,「還會給我發新年快樂嗎?」
身後的喊聲悠悠地飄來,繞著耳廓鑽進桑也的耳中。
桑也步伐沒有停頓,只是輕飄飄地回問:「以前我掐著點給你發新年快樂的時候,你在意過嗎。」
相召南沒在意過。
他不會發。
答案是一樣的。
桑也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相召南眼中。
相召南沒能站起來,他只是呢喃:「新年快樂,桑也。」
「這次換我祝福你。」
桑也走到樓道口時,護士剛好回來。
護士幫著保衛處登記了那兩個來搗亂的人的信息,才姍姍來遲。
到病人的房間,沒見到人,心中一陣擔憂,萬一出事罰的可是她的錢,趕緊出門尋找,好不容易才在樓道末尾找到人。
病人坐在地上,膝蓋滲出來的血在地上滴出了一個小水坑,輪椅就在他身邊,但顯然他根本沒辦法靠自己坐回輪椅上。
護士急忙問:「這這這這是怎麼了?」
「不用管。」
護士一愣,但很快又感到慶喜,他不投訴,那就不用扣工資了。她感到渾身有勁,一個人攙著病人坐到輪椅上,把人推回病房。
因為傷到骨頭,她沒辦法,只好叫了個醫生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才徹底處理好。
臨走前,護士問:「真不用管?」
「嗯。」
離開醫院後,桑也在車內坐了十幾分鐘,等心情徹底平復下來,才啟動車。
一路上,花花綠綠的彩燈營造出新年熱鬧的氛圍,稀少的人煙又讓人感到冷清。
S市不下雪,水也不結冰,但市政廳採購了一批冰錐燈掛在樹上,流動的藍色燈光從車兩側不斷後移。
桑也到家時,海風府正在放煙花。
老大極其興奮,完全不受管束,扒在門上,恨不得衝出去到煙花腳底下。
阿姨都回了家,海風府現在只有桑家兄弟和老大這三個能喘氣的。
本來凌星前段時間又跟家裡人大吵了一架,跟桑也說要跟他們一塊過年的,但臨到年終,又改口說他不來了。
桑也倒也沒問他是回家還是在哪,只問凌星有沒有地去,凌星說有,他就沒再多問。
桑守安比他先回家,十一點收到桑也說實驗結束的消息,才開始準備飯菜。
因為吃飯的只有兩個人,便只準備了些海鮮,處理了幾道熱菜的食材。
十二點過,桑守安問桑也還有多久,桑也那時剛好在車上,回了個語音條說馬上,桑守安便把食材下鍋。
桑也到家時,一切都剛剛好。
下車前,他先在後視鏡前看了看自己的臉,確保雙眼沒有紅腫,才下了車。
把老大強行拖拽進屋,桑也把窗戶打開,讓老大在屋內也能看見煙花,之後自己上桌吃飯。
桑也不太愛剝殼,便只拿了只小臂長的帝王蟹腿敲開吃肉。肉質鮮嫩,超出他的預期。
「哥,你都在裡面學了些什麼,連海鮮都會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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