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哲維希震驚的眼神、薩岱霍斯茫然的轉頭以及剛剛走上來的約格澤昂驟然停滯的身影中,凌洲真心覺得,他要涼了。
第16章 先親王
「……」
憑藉著多年來被凌長雲同志騙到各種場合,經歷各式各樣的尷尬局面後練就出來的鎮定自若與隨機應變能力,凌洲不慌不忙地將接錯的神經重新連了起來,接著就在一片死寂中淡定起身——
眼睛繞過瞠目結舌的易哲維希,平靜地對著站在他身後的約格澤昂躬身行禮,然後又稍微轉了轉身體,讓自己正正對著易哲維希,再行禮:「元帥。」
周圍人這才反應過來,停滯的空氣開始恢復了流動。
凌洲看著恢復冷靜的眾人,一瞬間繃緊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淡定地看著前方。
內心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哎呀媽呀,嚇死我了,差點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還好我反應快。
約格澤昂徑直朝著凌洲走來,一干皇室人等跟在身後。
約格澤昂淡淡地開口道:「適願,怎麼回事?」
凌洲欠了欠身,道:「雌父,此事確有隱情……」
一道嘶啞的聲音兀自橫插了進來:「哦?陛下來了。」
眾人轉身望去,只見布利華佩帶著一眾祭司殿人快速地飛了過來。
薩岱霍斯不動聲色地微微側身,擋在了凌洲面前。
布利華佩抬起雙臂,緩緩地降落在地,微微仰起頭,閉眼靜靜地享受著下面的躁動憤怒。
凌洲:「……」
他在幹嗎?等著人給他獻花嗎?
凌洲覺得他有點失語。
唱戲呢,祭司。你不開口,我還怎麼唱下去?
終於,布利華佩享受夠了,放下仰起的頭,看著站在前面的凌洲,帶著挑釁道:「二殿下不是說另有隱情嗎?趁著大家都在,說說吧。」
易哲維希身形一動,想說些什麼,又被薩岱霍斯不動聲色地制止了。
他滿眼擔憂地看著凌洲。
凌洲輕輕挑了挑眉,看著約格澤昂繼續道:「雌父,救下朗卡爾,是蟲神的意思。」
「嘩——」
凌洲話音剛落,全場就一片譁然。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有不信的,有震驚的,有瞭然的,也有鬆了一口氣的。
布利華佩聽完後就嗤笑一聲,不屑道:「不好意思,您說什麼?我沒聽清。」
凌洲感受著底下的動靜,淡淡地看著布利華佩,再擴大聲音,一字一頓道:「我說,救下朗卡爾,是,蟲神的意思。」他緩緩勾起一個笑容,「聽清楚了嗎?祭司。」
布利華佩笑容收了收,死死地盯著凌洲:「二殿下,你是被火燒蠢了嗎?曼斯勒安歷來只有祭司能與蟲神交流,你這是在挑釁祭司殿?」
薩岱霍斯寒眸掃視過去,手指微微一動。
凌洲借著披風的遮擋,伸手攔了攔薩岱霍斯。
他表情不變:「首先,我現在並沒有在挑釁祭司殿,祭司這一盆水潑得夠髒的;其次,誰說只有祭司能與蟲神交流,」凌洲頓了頓,笑意加深,「祭司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先親王殿下了嗎?」
「!」布利華佩瞳孔狠狠一縮。
「先親王殿下」這五個字一出,全場瞬間靜寂下去,接著,整個安區都沸騰了。
當年的先親王就是憑藉著超越布利華佩的最強精神力,將與蟲神溝通的重任接了下來,在那些年,祭司一職一度虛置,也祭司殿最凜寒的時期。
也因此,被稱為祭司世家的科米加家族曾一度衰敗。自先親王戰死後,祭司殿才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布利華佩一想到那些年,家族的冷遇、眾人的恥笑,心裡的怨毒就止不住地冒出來,連斑駁骨頭裡都溢著恨。
他好像看到了周圍人對那個人的稱頌與懷念,看到了他們對自己的嗤笑與忽視,從心底湧出來的怨恨慢慢爬上他的全身,他想就這麼不管不顧的……
「咔——」
約格澤昂還沒有收進去的翅翼張開翼刺,抽了幾根就擦著布利華佩抬起的凝滿黑霧的手而過,再以極大的力道深深嵌進了瞭望台。
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布利華佩瞬間回神,他低頭看了看劃出血痕,淅淅瀝瀝不斷向下滴著血的手,被恨意充斥的大腦終於在此刻清醒。
不,還沒到時候。
他抬頭,掃視著眾人的神情,台下激動不已,凌洲笑意盈盈,薩岱霍斯眼神冰冷森寒……最後,他把目光停在了面無表情的約格澤昂身上。
他突然笑了,玩味兒地看著約格澤昂:「喲,陛下生氣了?是因為先親王嗎?還是……」他頗有深意地在這停了下來,滿意地看著約格澤昂平靜下的龜裂。
凌洲表情不變,眼神卻沉了沉。
他什麼意思?先親王與蟲皇……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臉色有點難看的約格澤昂。
他的憤怒,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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