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衣想上前將倒在雪地里的他拉回來,剛走出涼亭,雪地里一道白光閃過,剛剛塗山玄葉躺著的地方人已經不見,卻臥著一團蜷縮著的白色毛茸茸。
細看兩眼之後,玉蟬衣沉默了下去,默默將它抱起來抱在懷中。
微生溟同樣走出涼亭,兩人站在雪地無言相對,最後都看向玉蟬衣懷裡的白狐狸。
「是丟丟。」
「這不是星羅宮宮主的靈寵嗎?」
過了會兒,他們又異口同聲。
又是一陣沉默,在又一次不約而同地看了眼那隻呼呼大睡的白狐狸後,微生溟頭疼道:「我還以為他說的狐狸命是醉了酒說胡話,沒想到竟然是酒後吐真言了。」
他問玉蟬衣:「塗山玄葉可曾和你說過,他一直在雲遊四方?」
玉蟬衣點頭:「他還說過,你我都難擔他的大任。」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他們都很難把總是自稱老人家的塗山玄葉和這樣一隻軟萌柔弱的小靈狐聯繫在一起。
微生溟先行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他倒也沒有說錯……」微生溟艱澀道,「做人靈寵、確實是我從未想過人能有的本事。」
微生溟問玉蟬衣:「等他醒了,要怎麼說?」
玉蟬衣則是一臉大徹大悟,她已經弄明白了為何在飛舟上丟丟總是在她門前弄丟「玩具」,也明白了塗山玄葉托她帶回去的那些東西到底從何而來,更明白了初到蓬萊那陣子為什麼每次塗山玄葉一出現不久之後瀾應雪就會跑出來找丟丟。
她開始想著要不要找機會將塗山玄葉給她的東西送回星羅宮去,可好像瀾應雪也說過,是丟丟的玩具就是丟丟的東西了,還回去似乎不過是多此一舉,一時間倍感棘手。
玉蟬衣無奈先用一道禁制將小狐狸護起來,絲絲靈力撐著它潔白身軀浮在空中,用靈力為它搭了個床。
小狐狸舒服到躺上去就翻了個身,下巴擱在爪子上,睡得香甜。
她神色已經鎮定下去,答了微生溟方才的問話:「仍舊像從前那樣,當作自己不知道好了。」
微生溟問:「為何?」
玉蟬衣看著他說:「有一些身份,那個人自己不想說,哪怕知道了,何必戳破。」
她信手為他倒了一杯酒,一雙漆瞳黑如曜石,清明透徹,語調雲淡風輕極了:「這種時候,不如索性裝作不知,遂了對方一番意願,成全他一番苦心。這樣不是更好嗎?」
微生溟微微蹙了蹙眉,視線漸漸垂落到桌上那杯新倒好的酒上,默不作聲良久,忽然情緒不明地輕緩笑了一聲。
他慨嘆道:「沒有比這更好的安排了。」
微生溟拿起酒杯,舉起來敬著她,眉眼柔和萬般鄭重對她說道:「小師妹,再過幾天,我會給你答應過你的那把劍的。它會很喜歡你的。」
第43章 贗品 第一眼遙遙一瞥,疑是故人來……
山頭覆雪,冷氣襲人,微生溟坐在亭中,坐望蓬萊,眼底蕭瑟,臉上的笑卻很平和了,像是有什麼心愿徹底了卻。
「把它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微生溟仰頭將酒飲盡。
聽他主動提起那把劍,玉蟬衣也不謙讓,點點頭痛快應下來:「多謝師兄。」
她也遙遙看向落霞峰下,亭外有風吹著細雪飄搖,周遭萬籟無聲,遠遠的,可見論劍台附近人影交錯,看起來,底下似乎十分熱鬧。
玉蟬衣默默將杯中最後一滴酒飲完,面上也變得溫熱許多,運功幫旁邊團成一團睡大覺的塗山玄葉卸了酒力,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化作人形醒來,坐在亭子裡的地上,臉上懵懵的,神智尚未完全回籠。
「我怎麼睡了一覺?」片刻後,塗山玄葉問。
殘霞升起,夕陽晚照明亮而又迷離地覆蓋著蓬萊仙島,他看了眼天色,臉色倏地一白,渾身一個激靈。
塗山玄葉看向微生溟和玉蟬衣,語氣緊張地詢問:「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兩人同樣的一臉平靜,皆是輕輕搖了搖頭。
塗山玄葉狐疑地看了一眼他們二人,可不管是微生溟還是玉蟬衣,臉色都與平常時差不多。
這兩個人臉上一貫都沒太多表情,尤其是玉蟬衣,這讓塗山玄葉很難通過他們面上的表情窺探他們的內心。塗山玄葉看了又看,最後只能半信半疑地相信他們。
「我喝了多少酒?」他坐回石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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