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聞樞一直在找微生溟,死要見屍才安心。
不然,他的存在就像一根硬弦繃在他的心上,割著他的心臟,叫他日日夜夜不得長寧。
陸聞樞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隔了八百年再見到他,會是在論劍大會的論劍台上。
更沒想到,不見蹤影的微生溟,竟然就躲在承劍門腳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裡當徒弟,就躲在他眼皮子底下。
陸聞樞幾乎可以肯定,玉蟬衣確實天賦驚人,但那一身不俗的本事,定然有微生溟的手筆。
這幾乎變幻了全部招式的新的「鳳凰于飛」,恐怕就是微生溟拆解精進後教給她的。
微生溟到底在暗中盯著承劍門有多久,連「鳳凰于飛」也知道?
這玉蟬衣的名字,是否也是微生溟給起的?
找不到他的阿嬋,就要為自己親手培養出一個阿蟬來是嗎?
贗品。
陸聞樞冷笑了一聲。
方才,論劍台上。
第一眼遙遙一瞥,疑是故人來。
玉蟬衣的身姿是與陸嬋璣的,說不出具體是哪裡相像,可乍一眼看上去,卻像極了,叫他幾乎腳步一滯,可惜,禁不起半點細看與打量,第二眼他便能看穿她們之間的分別。
阿嬋不會喜歡鵝黃這麼鮮亮的顏色,她一向只喜歡素淨的青,也不會像玉蟬衣一樣張狂。
微生溟培養玉蟬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先奪走本該屬於他宗門弟子的論劍大會魁首,再以一招更漂亮的「鳳凰于飛」一舉多得,既折損承劍門的聲望,又踩在他最在意的劍招上叫囂,是想讓他一看到玉蟬衣的名字就感到慌亂,還是……想將玉蟬衣培養能成為他驅使的一柄快劍,借玉蟬衣的手搶回本屬於他的劍道第一,甚至,想利用玉蟬衣殺了他麼?
微生溟的目的,至少是其中的一種吧。
又或者,全都有之?
微生溟又為這事準備了多久?
八百年?
玉蟬衣,陸聞樞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指尖不間斷地叩擊著桌面,壓著心底不由自主生出的心煩意亂,在心裏面暗暗揣測著。
玉蟬衣,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微生溟所利用嗎?
第44章 白衣公子 她要等一個人,一個一定會來……
論劍大會結束的次日,蓬萊島上,依舊熱鬧無比。
觀雲台旁邊的賭注攤子賭局結算,攤主設下的咒法卷著十萬靈幣,將按份額分好的靈幣送入各位贏家的口袋當中。
而押錯的了,則要眼睜睜看著自己投注的靈幣飛入別人的袋中。
賭注攤子旁,不少修士聚集在這邊。
攤主是個器修,手里總拿著他的法器「投瓊」輕輕搖晃。密閉的搖盅中,不知數量的方塊骰子在裡面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這音律般有節奏的聲音中,攤主眉飛色舞地說道:「這玉蟬衣,常常來對面那家茶寮喝茶。最喜歡坐在窗邊的位置,那時候可沒人搭理她。你說你們早不來,晚不來,非要等人家拿了頭籌,找不見人了才來找她。還是那風息穀的沈笙笙要聰明一些,知道早找她比上一回,不給自己留遺憾。」
「那時候誰知道她有這等驚人本事!」
攤主道:「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有人比你們看得明白的多,來蓬萊第一日,就押了玉蟬衣能拿頭籌,還日日來加賭注。投注越早、賭注越多賺的越多,他可是要大賺一筆咯。」
「老闆,別說風涼話了!哪怕不能找她比上一遭,能夠看到昨日的那場比試也已經是一種榮幸了,知足!幾千年來,哪有一個靈脈尚未全通的修士,修出劍意不說,又對劍招有如此的造化感悟,千年不遇萬年亦難尋啊!」
「對!我來這裡才不是要跟她比試一回,我那點花拳繡腿對上她,恐怕連一招半式都使不出來,我只想跟隨她的腳步,看她如何……」那人聲音一頓。
「如何?」
「如何殺到正道魁首眼前去!」那人興致勃勃繼續說道,「正道魁首修為深不可測,一千年了,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後繼,卻無一人能夠贏過他,所有人在他和熒惑面前只能感到畏懼!終於、終於……」
那人興奮道:「我看這玉蟬衣要贏過他,不過就是百年內的事情,他們之間的那場比試將是近千年來最驚天動地的一場,這一場我一定不要錯過!」
「百年內的事情?這玉蟬衣仙齡才二十來歲啊!二十來歲就有此等造化,我倒覺得,至多再給她二十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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