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陸聞樞總會不由自主地向她提起微生溟,提微生溟的種種成就,提他的那把「七殺」。
尤其是「七殺」。
彼時的她尚不能分辨出陸聞樞散淡而平常的語氣間深埋著的妒羨與陰鬱,如今見過「七殺」之後,倒是能理解一二。
「七殺」的確是會讓每一個劍修都為之魂牽夢繞的好劍。
只是,再羨慕,再妒忌,也不該成為陸聞樞拿她祭劍的理由。
她回憶著「殳問」那張普通的面容,已經將這張沒有任何特點、難以被人記住的臉深深鐫刻在了心底。
一開始,玉蟬衣以為,這是陸聞樞一個不為任何人所知的身份。
甚至,有可能是專門為了接近「玉蟬衣」而設計的。
但既然陸韶英聽命於他,說明陸韶英也知道他這個身份,既然承劍門的弟子知情,也許陸聞樞之前就曾以「殳問」的身份在外活動。
陸聞樞邀請她上飛舟的舉動,已經暴露了他的一部分意圖。
至少,在目前,他是想對「玉蟬衣」釋放善意,想拉攏「玉蟬衣」。
玉蟬衣覺得,也許是她的策略起作用了。
今年這場論劍大會,她可謂出盡風頭,可不再是像陸嬋璣一樣,在這世上徹底消失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認識玉蟬衣的人很多,記著玉蟬衣的人也有很多,不少人想來找她切磋。不盡宗雖然落魄,但是巫溪蘭和塗山玄葉都不是死人,修真界裡認識他們的不說一千,幾百個總有了。不說別的,單是塗山玄葉欠條名單上那些朋友,加起來就有百位,其中不乏聲名赫赫者。
陸聞樞一定不喜歡她,但殺她,卻不像殺陸嬋璣那樣容易——
玉蟬衣忽然輕笑起來。
她要叫日後的陸聞樞後悔沒在此刻殺了她,日後再想殺她,會比今日更不容易。
這時又有兩艘飛舟經過,玉蟬衣很快看到了分別立在飛舟前頭的人。
是神情呆滯的葉坪舟與一臉愕然的李旭。
葉坪舟要回長洲的太微宗去,而李旭則是要回到炎州。
他已經換下了太微宗弟子的打扮,看上去,又成了炎州山腳下的一個不知名的小散修。
躺在劍尾的微生溟對玉蟬衣說道:「小師妹,要不要去蹭李旭的那輛飛舟?」
「不和你師兄打聲招呼?」玉蟬衣問。
微生溟並不抬頭望向葉坪舟所在的飛舟看,他的眼睛盯著天上流動的雲層,說道:「茶寮里已經道過別了,何必再道一次,倒顯得優柔寡斷了。」
只是道一次別,能和優柔寡斷有什麼關係?
玉蟬衣剛想問,李旭的飛舟已經駛了過來,李旭道:「玉道友,是否要我捎你一程?」
玉蟬衣看向微生溟,微生溟道:「不讓他捎上這一程,他就要一直跟在我們後面,也是挺為難他的。」
「但要是讓他捎上這一程,你也可要想好了。」微生溟道,「除星羅宮外,幾大宗門表面上看上去和諧,實際上背地裡較著勁兒,你拒絕了承劍門的邀請,上了太微宗的飛舟,要是被承劍門那邊看到。在承劍門眼裡,那你便是選擇站在了太微宗那一頭,是要和他們為敵了。」
玉蟬衣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她想了又想,還是拉著微生溟,跳上了李旭的飛舟。
她要給自己加更多的籌碼,叫陸聞樞不敢輕易動她。太微宗也是其中一個。
陸聞樞當劍道第一,自然是如今他的本事高過了所有的劍修,無人可及,但想當正道魁首,必定注重清譽,既重清譽,就不得不小心行事,免得落人口舌,授人話柄。
一落到甲板上,她鬆開了握著微生溟胳膊的手,對李旭行了個禮:「多謝李道友。」
穿著天女羅裳的微生溟一上來,李旭的眼睛簡直不知道往哪裡擺,根本不敢看他。怕一看就暴露自己滿眼的震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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