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最後又毫無例外將話頭落到陸聞樞身上去。
「這薛仙長意外仙逝,陸掌門痛失愛侶,七百年過去,卻未曾與他人結契,身邊亦無伴侶,真是……」
「痴情。」今日聽多了這個詞,不等他們說話,玉蟬衣就知道他們要說什麼,心里譏誚面容平靜地幫他們補全句子,便再換個地方打聽問問。
一通問下來,玉蟬衣知道了炎州的修士是怎麼看待陸聞樞的這樁姻緣的。
男修士大多對陸聞樞近乎守節的行為不甚理解,但紛紛表示自己對此敬佩萬分,引之為榜樣,而女修則會在提起薛懷靈死在結契前夕的事時,又是可惜又是心疼,等說到陸聞樞七百年未與他人結契,卻紛紛露出羞澀嚮往的神情,羨慕薛懷靈能得到陸聞樞從一而終的痴情。
風息穀的江言琅還記得薛懷靈以身獻陣,記得薛懷靈死在弱水,炎州的人卻只記得他們的正道魁首在七百年前痛失愛侶,七百年不與他人結契的事跡成就了他們口中陸聞樞的痴情,有些人在誇讚陸聞樞為她守節時,甚至記不清薛懷靈的姓名。若是當年薛懷靈提早知道這一切,是否還會義無反顧地從風息穀前往承劍門?
玉蟬衣不知道答案。她與薛懷靈說到底不過兩面之緣,無從揣摩薛懷靈的心境。
在街頭聊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後,玉蟬衣回到不盡宗。
她坐回到藤蘭樹下的石桌邊,視線卻輕輕上抬著看向藤蘭樹。
微生溟換回他自己的衣衫之後,就沒有穿著天女羅裳顯眼了。
他大多時候安靜呆在樹上,或坐或躺,安靜蟄伏,比樹葉還安靜。
「師兄。」玉蟬衣視線在樹葉間刮尋,找到身形幾乎融進夜色里的他後,喊了他一聲。
聽到樹葉如同風搖般開始簌簌響動,知道他在聽,玉蟬衣問:「七百年前的薛懷靈之死,師兄可知道點什麼?」
「小師妹還想知道什麼?」微生溟從樹上跳下來,落到玉蟬衣對側的位置。
他一雙眼睛暗暗打量著玉蟬衣:「在我看來,沈笙笙、江言琅兩位已說得十分詳盡。」
玉蟬衣問:「師兄是否見過薛懷靈?」
微生溟搖頭:「這位薛大小姐高高在上、目下無塵,可不愛理人。」
又道:「她的死因我的確了解一二,小師妹想問什麼,儘管問吧。」
玉蟬衣道:「巨海十州萬千修士,為何偏偏是薛懷靈以身獻陣?三百年前她死在弱水,那時她身邊可還有別人?」
微生溟說:「當時弱水結界異動,正道修士紛紛前往鳳麟州,在場的自然不止有薛懷靈一人。」
「那薛錚遠、陸聞樞呢?」
「一個風息穀谷主之子,一個承劍門少門主,都是名門正派之後,自然是責無旁貸,與薛懷靈一道前往鳳麟州。」微生溟道,「但薛懷靈以身獻陣的當時,她在弱水之北,陸聞樞在弱水以南,他為救一個誤闖結界的凡人孩童而元氣大傷——薛錚遠便是此事的見證者,是他在陸聞樞昏迷不醒時,將陸聞樞為救凡人孩童身受重傷的事告訴了旁人。」
「說起來。」微生溟道,「當時的確有人在猜,是薛錚遠為了少谷主之位,趁弱水結界鬆動,誘殺了妹妹。還是陸聞樞醒來之後,替他證了清白。」
玉蟬衣:「所以他們二人是互證清白,是嗎?」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陸聞樞什麼,何來證他清白一說?」微生溟道,「小師妹真是常常令我感到吃驚。」
「吃驚什麼?」
「立相思石碑一事由薛錚遠親自操持,石碑一落,此事徹底蓋棺定論,鮮少有人問得這麼深這麼細緻。」微生溟眯起了眼睛,「若非小師妹只有二十來歲,我真要誤會你與這位薛大小姐是舊相識。」
玉蟬衣早已習慣了與微生溟話不投機,習慣了與他話上爭鋒斗聰明,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每次都緊張自己是否被他看破,像是一下子被踩中脊骨似的言語行為皆過激起來。她緩聲道:「若是說薛仙長是發乎本心以身獻陣,那她真是一位令人景仰欽佩的人物。我會有許多話想同她說,是會可惜自己沒有和她面對面說上話的機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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