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還是一顆心上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的樣子。
微生溟問:「這薛懷靈之死接下去要怎麼查,小師妹怎麼個打算?」
他嘆道:「薛懷靈若是死的蹊蹺,得益最大的就是薛錚遠。若是薛懷靈活著,風息穀少谷主的位置就輪不到他來坐。這世上要是有什麼人蹊蹺地死去,得益者嫌疑最大,跟著他是對的。」
看看,果然還是八百個心眼子。他分明什麼都不知道,想法卻和她一致。
玉蟬衣道:「我想去弱水看看。」
「那便去弱水看看。」微生溟說,「從這裡去生洲大概需要五日,用傳音石告訴師姐一聲,說我在生洲也埋了酒,綁你去挖酒了。」
玉蟬衣沒忍住笑了一聲,見微生溟一本正經,她詫異:「難道你真的在生洲埋了酒?」
「巨海十州,除了太微宗所在的流洲、不毛之地的長洲、已經荒廢無人居住的祖洲,其他但凡有修士活動的洲,哪兒都有我的酒。」微生溟道,「有人活動的幾個洲里,唯獨流洲不行。要是不小心被楚慈硯發現了,恐怕會連累整個太微宗的弟子出來掘地三尺地找酒……不過我在他閉關的洞府外埋了一壇,都一千年了他還沒發現。」
玉蟬衣:「……」
「就這麼告訴我了?」玉蟬衣道,「不怕我去告狀?」
「若你開心,但去無妨。」微生溟眨了眨眼,低了低聲音,「那再告訴你兩處我在太微宗藏酒的位置,分別是楚慈硯臥舍外面,和他在講堂的講台旁的樹下——再沒有其他了,讓楚慈硯知道了,非得殺了我不可。我這可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代給你了。」
他睫毛濃,瞳仁又是惑人的顏色,眼睛眨起來,像小貓爪子在人心上抓抓撓撓——如果他最後提到的不是身家性命的話。
身家性命,玉蟬衣最怕他說這種詞,一聽到就讓她覺得他那雙笑著的眼睛是個陷阱,撓著人的小貓爪子好像隨時會變成尖刀利刃,強行塞到她手裡又想讓她取他性命。
玉蟬衣錯開眼去,哼道:「誰要你的身家性命。」
玉蟬衣走到牆壁旁聽了聽,隔壁始終悄無聲息,她道:「雖然我想去弱水,但我也還是想跟著薛錚遠。」
薛錚遠那毫無疑問,藏著一些事情。
微生溟:「偷偷跟著?」
玉蟬衣:「不必偷偷跟著,看薛錚遠要去哪兒,要是他迴風息穀,生洲正好比鄰鳳麟洲,恰好能與他同路,結個伴一起過去。」
微生溟點了點頭,心里卻猛嘆了口氣。玉蟬衣對薛懷靈之死如此執著,是否恰恰說明,她自己曾經不明不白地死過一次,才會本能地去覺得他人的死因也會有蹊蹺?
他沒有見過陸嬋璣,一次真正的見面都沒有過,沒有任何的憑證,能去驗證玉蟬衣是否就是陸嬋璣,但卻忍不住去想她會是她。
他將他心中所知的所有線索串起來,沒一條不能指向這個事實。
一旦將玉蟬衣想成是陸嬋璣,玉蟬衣身上的所有古怪之處都有了解釋。
想知道她是她,又怕知道她是她。
若玉蟬衣當真是陸嬋璣,他要如何面對自己頹廢荒度的一千年光陰?
明明他是唯一目睹了她的死亡,離真相最近的人,卻連向他人證明她存在過都做不到。
一千年前她墜下懸崖的真相到底如何,微生溟依舊難下定斷。他僅僅有一種直覺,強烈的直覺:那個始終查無實據,無法被他舉證德不配位的陸聞樞,何止是德不配位,興許是滿手血腥。他卻一直沒有覺察到這一點。只憑他人幾句言語,草草定了陸嬋璣的一生。甚至也在遭人質疑時,也曾動搖過,懷疑過她真的是他腦海中的一場虛妄幻境。
簡直錯得離譜。
額心隱隱作痛,埋在精神海里的七殺劍戰慄不休,愧疚感和深深的自我譴責鬼魅般無聲貼了上來,籠罩著微生溟。
恰巧此時玉蟬衣問道:「弱水之行,你要去嗎?」
微生溟很快應道:「去。」
玉蟬衣疑惑看了他一眼:「薛懷靈之死雖然有其蹊蹺之處,但世間事本就離奇,其中因緣際會詭譎奇巧,說不定薛懷靈真就只是以身獻陣,查到最後,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查不出來,枉費工夫,這樣,你也要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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