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溟問:「薛少谷主要被禁足多久?」
聽到微生溟的聲音,薛錚遠臉上的笑意淡去不少。他合上劍譜,說道:「如無意外,應該是一個月,勞煩微生前輩與玉道友多等我一陣。這一個月內,就讓言琅代我招待你們。」
微生溟道:「風息穀的規矩竟然如此嚴苛?堂堂一介少谷主,去人間一趟,要被罰禁足一個月?」
「不。」薛錚遠的表情不太爽利,「谷主只是對我嚴苛。」
被禁足之前,薛錚遠劈頭蓋臉挨了風息穀谷主一頓訓。
一直以來,風息穀谷主對於少谷主之位落到薛錚遠手裡有諸多不滿,最一開始,薛懷靈才是被谷主作為繼承人精心培養的人選,女兒才是他心中最好的繼承人,而如今會選擇薛錚遠,則是他在薛懷靈在弱水以身獻陣,身死神殞後的無奈之舉。
當時的風息穀弟子中,除了薛懷靈外,資質最好的就是薛錚遠。但按事實來看,比起一直被當作繼承人培養的薛懷靈,薛錚遠還是差了一截。
這次去千月島,雖然薛錚遠安排了江言琅幫他代理事務,但對他多有不滿的風息穀谷主發現後,仍舊覺得薛錚遠不務正業,玩忽職守,非要要禁足他一個月不可。
而被罰禁足,對薛錚遠來說,稱得上是家常便飯。他問微生溟:「澤鹿苑,你們去過了?」
「我不曾去,來給你送劍譜來了,澤鹿苑讓江言琅帶我小師妹一人進去看看就好。」微生溟道,「薛小姐在天之靈,恐怕不想我進她的房間。」
聽他這語氣,薛錚遠很意外:「你見過靈兒?」
微生溟道:「誰的房間我都不會輕易進去。不過,令妹與我的確有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薛錚遠驚奇道,「是在何處見的?」
微生溟:「承劍門。」
一千年前,在微生溟前往承劍門尋找陸嬋璣時,曾見過薛懷靈一面。
在得知他要找的人是陸嬋璣時,他被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說成是胡攪蠻纏之輩。那日,薛懷靈下令讓承劍門眾人認清他的臉,不得再讓他靠近承劍門。
微生溟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因此,當他知道薛懷靈死前說著的是陸嬋璣的名字,也是心頭一震。
見微生溟一提起承劍門就變差的臉色,薛錚遠忍不住說道:「微生前輩與承劍門、與陸掌門之間許是有誤會……」
「薛少谷主。」微生溟神色嚴肅,打斷了薛錚遠的話,「我知道你是陸聞樞的朋友,在你願意相信我的話之前,我不會再向你提一句關於陸聞樞的不是。但也煩請你,不要試圖改變我的看法。以及,不要把我們三人之間說過的事情告訴陸聞樞。」
薛錚遠屢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隨著他將微生溟的話細細聽進心裡,那股要爭辯的氣已經癟了下去。
哪怕他再想覺得微生溟是蓄意污衊陸聞樞,但看微生溟的為人表現,實在不像是那種會因為一點心頭不快,就蓄意污衊他人的小人。
這之間,興許是有什麼很難解釋的誤會。薛錚遠捏著手裡那本薄薄的劍譜,指節發出咔噠聲。他頭疼地想要想出其中關鍵,本能想替陸聞樞解釋一二,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微生溟有些可憐地看著薛錚遠這欲說還休的模樣,他輕輕嘆著氣說道:「有些事情,薛少谷主還是提前在心中有個準備才好,免得它來臨的那一刻承受不住。」
薛錚遠聽不懂微生溟的這句話,人都是活在世事無常當中,能有什麼好承受不住的?從小既打不過雙生妹妹又打不過小他十幾歲的陸聞樞,他的功課他的修為總落在這兩人之後,他承受住了;參加個論劍大會倒霉地碰上魏清夏那種孬貨,放著在其他屆能拿第一的本事,在他那一年就連前三甲都沒進,他承受住了;妹妹死了他承受住了;被眾人指責是他殺的妹妹他承受住了;突然被趕鴨子上架趕上少谷主的位子他也承受住了;這會兒心中有苦說不出地被他爹關了禁足,他不還是好好受著了?
薛錚遠一笑:「前輩真是多慮了。」
微生溟也跟著笑了笑:「但願是我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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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蟬衣在薛懷靈的房間裡,拿著那塊分神石看了一陣後,最後將這兩塊分神石放到了妝奩里本來的位置。
將薛懷靈的東西一樣樣看過之後,玉蟬衣走到在門邊站著等她的江言琅身邊,對江言琅說道:「你覺得薛仙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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