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玉蟬衣對陸聞樞感到陌生。
第110章 兩路 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密室內,一盞燈長明不滅,照亮了這間屋子裡的一切。
這裡有的東西,比水天鏡所照映出的障眼法里所出現的東西還要更多一些,光線也要更溫和。
這裡,不止有裝著龍肝鳳膽麒麟心的藥缸,還有堆成山的水梭花魚骨,而在房間左側,擺著兩張搖椅,一張空空如也,另一張上躺著……傀儡「陸嬋璣」。
「真像啊……」盯著「陸嬋璣」看了幾眼後,玉蟬衣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饒是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準備,陡然間看見和之前的自己長得一樣的這隻傀儡,仍然叫玉蟬衣心湖震盪難平。陸聞樞哪來的資格照著她從前的模樣做一隻傀儡?
看到傀儡「陸嬋璣」的瞬間,玉蟬衣心裡就憤然地生出一種想要毀了它的衝動。
但為了留下證物,她忍住了。
「什麼像?」沈笙笙正忙著將這間屋子裡的龍肝鳳膽麒麟心都裝進自己的法袋,沒聽清玉蟬衣在說什麼,於是扭頭問了一句。
玉蟬衣道:「沒什麼。」
沈笙笙問玉蟬衣:「你說水梭花魚骨我要不要帶走?算了,好歹是人家花錢買的,花了錢的,該是人家的吧……但這龍肝鳳膽麒麟心,他取之不正,這些我肯定要帶走。」
在沈笙笙自問自答的功夫,玉蟬衣俯身,試探地動了動躺在搖椅上的「陸嬋璣」,而「陸嬋璣」一動,牆裡的暗器立馬向她射出,玉蟬衣早有準備,提劍幾道劍氣殺過去,將暗器紛紛砍落下去。
見此情形,將龍肝鳳膽麒麟心裝走的沈笙笙愣在原地,心有餘悸,她道:「對於樞機閣閣主來說,那隻傀儡,竟然比我手里的龍肝鳳膽麒麟心還重要?」
她動龍肝鳳膽麒麟心時,沒有牽動任何機關,可玉蟬衣剛剛動那隻傀儡的動作幅度甚至沒有多大,牆裡的暗箭就齊齊射了出來。
這一刻,沈笙笙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困惑:「如果樞機閣閣主真的是陸聞樞,那那隻傀儡,是誰?」
「是『陸嬋璣』嗎?」沈笙笙想了想,問:「陸聞樞為什麼要造這樣一隻傀儡出來?」
玉蟬衣臉色變得異樣,她道:「沒時間去想這些。我們的時間不多,帶上這隻傀儡之後,我們就走。」
沈笙笙毀禁制時弄出的動靜不小,陸聞樞那麼謹慎,他那邊一定有辦法知道樞機閣這邊出了狀況。趕來這邊,只是時間問題。
哪怕沈笙笙真的樂意為她自己的莽撞買單,玉蟬衣仍是不想讓她和陸聞樞產生直接的衝突。
見沈笙笙已經將該帶走的龍肝鳳膽麒麟心都裝好了,玉蟬衣一個「縮小咒」施下去,搖椅上的「陸嬋璣」變成了巴掌大小,整間屋子立刻扭曲震盪起來,密室在坍塌,玉蟬衣抓住「陸嬋璣」後,也抓住沈笙笙的手。
「走。」
踏出禁制的那一刻,玉蟬衣最後看了這間屋子一眼。
兩張搖椅旁,擺了張小桌,小桌上放著幾本劍譜,還有一份由油紙包著的松子糖。
這個場景,正如她在聆春閣院子裡擺過的搖椅和小桌,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熟悉。
一千年前,在每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她喜歡躺在聆春閣的搖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當機關密室里暖和的燈光照在傀儡「陸嬋璣」的身上,場景好像和一千年前她躺在聆春閣的院子裡沒有任何分別,一樣的愜意。
想到這,玉蟬衣毫不猶豫地舉劍,一道劍氣砍過去,將小桌和搖椅、將這個布滿了機關術裝置的密室都毀了。
一切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玉蟬衣再也不回頭,和沈笙笙一起離開了樞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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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劍門內,主峰,議事堂。
在傀儡「陸嬋璣」被從搖椅上拿起的那一刻,陸聞樞書房房梁頂上的那隻檐鈴倏地響了起來。
叮鈴叮鈴,無風自動。
當鈴聲傳入耳里,本與風息穀谷主、玉陵渡掌渡說著話的陸聞樞臉色倏地一變。
「陸掌門,這一次我們玉陵渡的弟子在承劍門——」
「各位,失陪。」沒等玉陵渡的掌渡說完,陸聞樞忽然打斷他的話,也沒具體聽了他說些什麼,甩袖離開了書房。
他匆匆離席,留風息穀谷主與玉陵渡掌渡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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