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哦。」
張格:「……」
三人在後院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甭管張格怎麼解釋,受到驚嚇的兩人都充耳不聞只管死命跑——實在是他們進來這裡三天,除了送飯的,連只貓都沒見過,黑燈瞎火突然冒出來一個臉色慘白的新娘,還說自己是王妃?鬼才信你不是鬼哦!
(張格:我就靠了!你們這兒新娘妝跟拿麵粉糊了一樣,這也怪我?)
張格一手提燈一手抱裙,實力大減,不多會兒就敗下陣來。她氣喘吁吁沖兩個孩子擺手:「行行都別跑了,我追不動了,再跑燈籠都要滅了。」
司巧探出頭看一眼,伸手戳陳二斤肩膀:「二斤,鬼好像不會累哦?」
二斤摸著下巴歪頭打量張格:「也可能是使詐!」
張格:「……」累了,真的是累了。
她不再管他倆,乾脆直接動手拆起頭上的鳳鈿首飾,這破玩意兒壓得她脖子都快斷了。拆完首飾想想,又把外頭的深衣禮服也給脫了,從姑姑給的包袱里揀了件襖袍換上了。
司巧又戳了戳陳二斤:「鬼出門還會帶包袱換衣裳的嗎?」好高端哦。
二斤歪頭:「好像是不會哈?」
張格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收拾利索,那邊的誤會也好像終於解除了,兩邊這才慢慢靠近,互相自我介紹。
張格把沖喜的事情說完,陳二斤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啊?原來真的是王妃呀。」完蛋,竟然真的是王妃!怎麼王爺都成那樣了還能娶王妃?真是坑死人了!
司巧反應過來則是有些慌張,趕緊扯著陳二斤想跪下:「奴婢見過王妃,王妃恕罪。」完蛋,得罪王妃了,會不會被砍頭啊?
張格趕緊伸手攔住:「別別別,千萬別跟我來這套,再來一遍我真就要瘋了。」她現在聽見『奴婢』兩個字就膈應,真是能膈應得三天吃不下飯!
張格突然覺得胸口梗得十分難受,長呼幾口氣緩了好一會,才繼續道:「反正以後當著外人沒辦法就算了,在家裡誰都不許沖我說這個,也不准來這套,不然我真發火哈。」
大爺的,真要是逼得她喘不上氣了,她就提著刀去屠龍!!!
司巧:「……」王妃怪怪的。
陳二斤:「……」這王妃有點莽啊。
嗯,不管怎麼樣,反正算是認識了。
張格:「你們呢?是留在東宮照顧幽王的宮人嗎?」
陳二斤搖頭:「不是,我們是司農寺的番戶,三天前剛被都官大人挑來伺候殿下的。」
張格:「番戶?」
所謂番戶,是指被赦免過一次的官奴婢。
官奴婢的去處並不統一,一般衣冠子和有技能的女子會被分入掖庭、太樂、教坊等司,供宮廷役使。而沒有技能或是平民之家的男女,則會被分入司農寺,由司農寺負責管理和安排工作。男子主要在蔬圃勞作,女子則進入廚饎工作。
官奴婢並非終身制,除了可以成為女官或宮妃改換身份,也可能遇上赦宥。一免為番戶,二免為雜戶,三免才可為良人,得到自由。
而番戶、雜戶雖遇赦,但仍屬賤民級,仍歸司農寺差使。到了年紀,也只能在同階級內婚配,即『當色相婚』,則與父母同色。像陳二斤和司巧,便是父母皆為番戶,所以一出生即為番戶。
陳二斤話匣子一開就關不上,叭叭叭叭說個沒完:「不過比起官奴婢,其實我覺得做番戶也還好啦。像我們家,幾代都住在番戶村里,各家都領著地。雖然阿耶和阿娘還得給司農幹活,但一年也就干三個月,還有官爺管著我們的衣食。像我們這些小的,領差事之前還有學堂可上,教我們認字種地織布希麼的,都能學。生了病還可以去太常寺領藥,可比外面強多了。」
「就是一點不大好,阿娘總不許我隨便出去!」
「對了王妃,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二斤嗎?」
陳二斤也不管別人想不想知道,叭叭叭叭又是一通介紹:「因為我娘生我的時候沒奶,是隔壁陳叔不知從哪兒掂摸來二斤羊奶餵的我,所以就叫二斤了。不過我本來叫孫二斤,後來陳叔陳嬸一直沒有孩子,我爹娘一拍巴掌,乾脆給我改了姓,送給陳叔陳嬸當兒子了,所以我現在就叫陳二斤了,有意思吧?」
司巧捂臉:「……」真是沒眼看。
張格倒是真的被他這一通叭叭給說笑了,點頭捧場道:「有意思,我很喜歡聽。不過,既然你們家一直住在番戶村給司農寺幹活,為何你們兩個小孩子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陳二斤意外道:「怎麼王妃不知道嗎?官奴婢只供宮裡差使,王府和公主府若要挑奴婢,只能從司農寺的番戶和雜戶里挑的。」
——所以說白了,番戶和雜戶依然是身不由己的奴婢,不過換了個稱呼,給奴婢群體一個奔頭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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