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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於是在心底開脫,一圈可不算一遍啊,三圈才算。

繞了不知道第幾遭三圈,衛長風扒上了廂房的窗,窺見江淮南的一抹側影。

天色陰沉,日光很吝嗇,只願意分給她幾束慘白的光。

江淮南赤著腳,寬大褲腿下露出細白的腳踝,上頭拴著紅繩,繫著幾個金色的小鈴鐺。

她踮著腳挪碎步,轉身換成一個輕盈的大跳。小鈴鐺顫動著,一步一響,撓得人心癢。

少女的身姿初顯婀娜的曲線,在他眼底留下一道難以忘懷的剪影,衛長風心跳如擂鼓。

不知道為何,他不想出聲喚她,就像路過街口瞧見了美麗的珍寶,他滿足於這種窺視。

衛長風只知道,天下功夫唯快不破,要打敗一個人,出手就要迅捷如風,比對方更快。

江淮南甩袖挽紗,一招一式都是慢悠悠的。天才如他,卻被她縛住手腳。

不妙,真是不妙。原來他敗給江淮南一次,還會敗給她第二次。

興許,他日,接二連三,三番五次,敗得一塌糊塗。

江淮南看見窗開了個小縫,跳岔了拍子,提著裙子小跑過來.

她把兩隻手攏在嘴邊,小聲道:「衛長風,你來幹什麼?」

衛長風面色如常,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哦,你上回不是讓我等著嗎?」

江淮南道:「別等了,你回去。練得不好,我娘就要生氣了。再過兩年我就及笄了。」

他擺出那副吊兒郎當的架勢:「出來吃頓飯唄。我家廚子做了燒鵝,你不來我可全吃了。」

江淮南道:「我不吃了,我娘說燒鵝油膩膩的,吃多了會生痘瘡。」

他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言而無信,是你說讓我等著的。」

江淮南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說,你懂什麼呀,你是男的,你知道什麼。

他說,是男的又怎麼,你說了,我便知道了。

她說,我不能說,我跟你說了,就會死的。

他說,你不能說,你比劃給我看。

江淮南猶豫了一會兒,想要捲起衣袖,但水袖太長,實在不好卷上去。

於是她扯下衣襟,露出一小片瑩白的皮膚,上面滿是觸目驚心的鞭痕。

只一瞬,他的目光觸及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登時覺得滾燙,慌不擇路地將眼神落在靴上。

江淮南理好衣襟,啪嗒啪嗒地掉眼淚:「王叔被我娘打死了。我再往外跑,也會被打死。」

衛長風皺起眉頭:「你要怎麼辦?我去告訴我娘,讓她叫你爹管管。」

江淮南說:「我爹向來不管這些。你千萬別說你知道了,說了我就沒命了。」

他急了:「你就這麼被打一輩子?你等我當將軍,我跟你娘去說。」

她搖頭:「怎麼會被打一輩子?等我當了皇后,就沒有人打我了。」

衛長風微不可見地皺眉,如果江淮南入了後宮,便不能見面了。

她又說:「你當不成將軍,天下哪兒有會暈血的將軍。」

她最後說:「再見。」

衛長風還呆站著。

那窗已被她闔上。

衛長風回去了。

夢裡,江淮南一次次扯下自己的衣襟,說長風,你看我,長風,你看看我。

清晨他醒來,褲襠是一片粘膩,初來的情慾乾涸地黏附在褻褲里,像條死魚。

衛長風頭一次夢遺,沒告訴任何人,自個兒洗了褲頭,在心裡唾棄起自己來:

你還算是人嗎,衛長風!你白日宣淫,你齷齪至極,你他娘可要點兒臉面吧!

江淮南把痛苦的心事告訴他,而他卻像只曉得褲襠子裡那點兒破事,念著那一眼不放。

他提起劍,在院中舞了幾個來回,耳尖發燙。他娘來了,給他遞帕子:「你喜歡那丫頭。」

他假意沒練完劍,只是毫無章法地劈砍,乾巴巴道:「娘,我沒有。」

他娘瞭然於心,開懷地笑起來:「我還沒說是哪家的丫頭。」

他平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卻在此時卡了殼,只是傻傻道:「啊。」

他爹去了邊關,許久未歸。他頭一回有了喜歡的人,卻不知該怎麼去說,沒有人教他。

他為了守住與江淮南的秘密,只說得模稜兩可,磕磕巴巴。

她以過來人的經驗,給衛長風提了建議,她說:「人家說得倒也沒錯,既然你覺得自個兒沒本事,那就去練得有本事兒點。來年開春,你爹歸京,帶你哥哥外出歷練,你也跟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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