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很輕,所以不好扔,扔了一次沒中,他在心裡修改規則,還有兩次機會呢。
三次機會都用完了,還是沒中。衛長風皺眉深思,心道:若不中,就是要攔。
果然要攔她。他點點頭,把這個繭珍重地擱在床頭:繭兄啊繭兄,你說得對。
找完了繭兄,就該找陸兄了。咱們這陸兄長開了,那也是容貌俊朗的堂堂七尺男兒。
陸然說儒家講究中庸之道,所以他參透了人生的哲學。一個人待著最舒服的地方是哪兒啊?是中間。兩個鬧脾氣的嬌嬌小姐一左一右扯著他要往外走,陸然老神在在,仍舊勸架。
衛長風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轉身就往外走,陸然趕忙追上去:「別介!說說事兒唄!」
衛長風冷笑一聲:「不說了,同你說了也沒用,我先走了,飯錢你自己結,別賒我這。」
「淮南的事兒?」陸然試探道,然後一拍手,「得!準是淮南的事兒,我就知道你小子!」
「還淮南淮南的,你少說點行不行?」
「怎麼?不是她,那是誰家的姑娘?」
「人家叫江小姐。」
「露了。」
「什麼?」
「馬腳。」
「……」
到底是少時的玩伴,果然一語中的。衛長風變了臉色,轉頭勾著陸然的脖子。
「你也不想淮南入宮吧?」
「人家叫江小姐。」
「你……」娘的。衛長風深吸一口氣:「你也不想江小姐入宮吧?」
陸然斜眼看他:「怎麼著?你要慫恿我去搶啊,真看得起我?」
他笑了笑:「你就說你想不想她入宮,她入宮了,你便看不著她跳舞了。」
陸然道:「我不想她入宮,可不是為了看她跳舞,是不想她香消玉殞,曉得嗎?」
衛長風肅然起敬,原來陸然不單欣賞江淮南一個,他平等地欣賞每一個漂亮女孩。
「抱歉。」他主動請和,向對方遞出橄欖枝,「去哪兒喝?我請。」
在酒桌上的事兒都好說,陸然寬慰他:「你別想,想也攔不住她。」
「法子都是想出來的,怎麼就不能想。」他道,「攔得住,聽我說。」
陸然漫不經心地轉著銅錢,聽他絮絮叨叨講了一會兒,忽然正色。
他道:「高低是衛家出來的,你把自個兒當猴兒耍,這不太好吧?」
衛長風答:「是不太好,但下策總好過毫無對策。」
「功高震主,你這樣其實也好。」陸然勸他寬心。
「就是丟臉點。」他補充,衛長風心想:不如不補充。
那一日,如他計劃一般,江淮南盛裝打扮,步入庭中。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娘的野心,在她女兒華美的裙裾上,昭然若揭。
當年江淮南布滿傷痕的胸脯,是薄薄的一層嫩皮,光潔、美麗、吹彈可破。
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的地方,此刻卻大咧咧地露出來,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衛長風握緊了拳頭,真想把每個男人吸在她胸前的眼珠都挖下來,踩得稀爛。
他轉過頭檢查陸然的眼神,陸然即刻作東張西望狀,吹著口哨佯裝沒有看見。
臭小子。衛長風恨很地磨牙,又發現自己的妒恨毫無道理,誰讓她不屬於他。
是啊,江淮南漂亮,人人都愛京城第一美人,愛她明艷動人,愛她青春時辰。
我衛長風,偏要反其道而行,愛她的不美,愛她的狠,她的壞,她的毒。
曾被神醫說是無藥可救的江淮北也來了,眼神清明,衛長風並不感到意外。
得了不治之症的,從來不是江淮北,是那瘋瘋癲癲、望女成鳳的女人。
江淮北唱歌,聽不懂,又寫詞,詞不錯,但是她的字太醜。
衛長風看見陸然痴迷的神色,心下瞭然了幾分。
可算輪到你小子栽跟頭了。
該輪到江淮南了,他看見江淮南抓緊裙擺,那是她緊張的訊號。
我就知道她不想去的。他這樣想,帶著一點隱秘的優越。我這是幫她。
他上前一步,敬了一杯酒,給了江淮南一個台階。
陸然被他餘光瞪了一眼,趕忙裝醉打岔:「長風,咱們還等著賞舞呢。」
衛長風含笑應下:「那臣,就卻之不恭了。」
江淮南,我這丑角不是為了取悅旁人當的。
穿堂的風,撥亂他的發,他抽出那把不再飲血的劍,亮晃晃的一片銀光。
這支劍只為保家衛國、為天下蒼生出鞘。而她就是他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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