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釗一開始不習慣自己的房間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久而久之卻也養成了聽到晚安後再闔眼的慣性。
可這天晚上。
他沒能等到。
第二天清晨他驅車趕往學校,八點鐘左右的時候一個博士生進來找他。
兩人聊了會兒實驗數據處理的問題。
很快博士生看了他一眼,問他:「釗哥,昨晚沒睡好?」
祁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尾:「怎麼看出來的?」
「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稍微一沒睡好就有黑眼圈。」博士生指著眼眶下的位置笑道:「不至於吧,昨晚也沒加班啊。」
課題組的成員們都知道祁釗作息規律。
只有偶爾的意外加班才能影響祁釗休息。
但今天很奇怪,昨晚課題組沒人做實驗,祁釗也準時回家了,結果祁釗頂著黑眼圈,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祁釗沉默了片刻,思考是否要將他也許和岑康寧正在冷戰的消息告訴學生。
一般情況下,祁釗不喜歡跟人探討自己的私事。
但今天情況不一樣。
只靠他自己,實在無法判斷岑康寧最近的情緒。
於是簡單敘述後。
博士生摸著下巴:「也就是說,你的一個朋友忽然不理你了,是嗎?」
「不是朋友。」
祁釗糾正:「我們是合作夥伴關係。」
那博士生揮揮手:「都能影響釗哥你睡眠了,肯定不能算普通合作關係。」
這件事解釋起來很麻煩。
祁釗於是不再糾正。
博士生又道:「釗哥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祁釗很果斷地回答:「沒有。」
他與人交往一向保持分寸,跟岑康寧更是如此,每一時每一刻都無不按照合約內容行事。
如有遇到合約外的情況,他也會立刻補充合約。
博士生卻並不信,狐疑地看著祁釗:「我才不信,肯定是釗哥你什麼時候得罪他了,人家才不理你。」
祁釗抿唇不語。
博士生又是覺得好玩又覺得自家導師可憐,便終於正經出主意道:「好好想想冷戰前你們最後一次對話,如果真是釗哥你的錯,就好好賠禮道歉,然後哄哄人吧。畢竟別人比你年紀小,平時鬧點兒小脾氣很正常。」
祁釗的好習慣是好學。
且在自己不太懂的領域很樂意傾聽他人建議。
於是按照博士生的辦法,十分努力地在過去一周龐雜的記憶里開始提取跟岑康寧冷戰前兩人的最後一次對話。
結果意外發現,竟是在一周前。
岑康寧竟然有一周都不理他了。
他愕然於這個事實的同時,忽然又蹙起眉心,警惕地抬眼:「你怎麼知道他比我小?」
博士生:「嘿嘿嘿~」
十分鐘後,課題組名為「釗哥不評傑青不改名」的小群里。
大師兄震撼發言:「號外號外,釗哥惹小嫩草生氣了,小嫩草直接不理釗哥了。」
早上八點半的群聊本來無比安靜。
課題組的人該卷的在卷,該睡的還在睡。
結果此言一出,本來還在沉默的師弟師妹們一瞬間全冒了出來。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師兄你怎麼知道的!」
「嘖,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
「早知道加一,期待機器人會談戀愛果然還是想太多,俺覺得最多再不到一禮拜,小嫩草就會徹底醒悟,和釗哥拜拜。」
但大師兄說:「那可不一定。」
「怎麼說?」
「我出門前看見釗哥在買禮物,以釗哥的財力,說不準禮物一到位,過兩天就和好了。」
—
周六的下午。
岑康寧在自己的小套間裡昏天黑日打遊戲,出來在冰箱拿飲料的時候,發現家裡來了幾個陌生人。
陌生人穿著整齊劃一的深藍色工裝。
正拿著尺子和電動螺絲刀在對著主臥室里的方向比劃。
岑康寧見到祁釗也在,本來想開口問祁釗兩句,可話剛到嘴邊又想起兩人正在冷戰。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星期。
岑康寧現在已經沒那麼生氣了。
但冷戰這回事就是這樣,除非有人肯先一步低頭給台階,否則斷然不可能輕易結束。
想了想,岑康寧最終還是沒給這個台階。
他拿好飲料以後就回去繼續打遊戲。
房間隔音很好,因此隔壁電鑽嗡嗡的聲音也傳不過來,岑康寧一直打遊戲。打到十點半以後洗了澡,準備跟平常一樣回祁釗的房間裡休息,像以往一樣,結束跟祁釗不說話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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