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直沉默地看著被窩裡那個明顯冒出頭的小鼓包,好像在看著什麼最新科學研究發現,還得是諾獎級。
但遺憾的是。
饒是他是祁釗,也無法從眼前的景象中發現什麼更多的細節。
反覆觀察無果後,祁釗最終決定放棄。
他沉默地離開,正如他沉默地走來。
而被窩裡的岑康寧事實上一直在緊張地等待著祁釗的下一步動向,神經崩地極緊,直到感覺到祁釗又一次離開,終於如釋重負,把腦袋鑽出來換氣。
嗯,然後就對上又拿了熱毛巾過來的祁釗。
岑康寧:「……」
雙目對視的瞬間。
一股強烈的羞恥心猛然襲擊了岑康寧。
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羞恥,他的臉頰幾乎紅透了,整個人像剛從熱水裡泡過一樣。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他底氣不足地開口。
全然忘了,這本來就是屬於祁釗的房間。
祁釗倒還是老樣子,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他抬抬手,展示手中的毛巾,說:「我在網上搜教程,說要多擦汗。」
岑康寧說:「不用,我沒汗。」
其實汗多的要命。
整個人已經變得濕漉漉,仿佛可以擰出水來。
但此時此刻,比起面對祁釗,岑康寧認為,還是出點兒汗可以好些。
祁釗又道:「那你要吃東西嗎?」
岑康寧還是想說不用。
但祁釗這回竟然學會搶答。
他說:「要的。」
他於是把毛巾遞給岑康寧的同時,低頭拿出手機,開始叫外賣。
祁釗不是不會做飯。
但顯然,祁釗做出來的飯完全不合岑康寧胃口。
因此祁釗也查了教程,網上說,像岑康寧這種情況,最好喝一些清淡的粥類。
此外,補充維生素和蛋白質很重要。
於是祁釗又購入了一批新鮮水果,以及牛奶雞蛋等物品。
岑康寧眼睜睜地看他點外賣,心中那強烈的羞恥心終於在皮蛋瘦肉粥和蝦餃皇的誘惑下降低不少。
便在用毛巾擦汗的同時,順嘴點單道:
「再加一份奶黃流沙包吧?」
祁釗的回答是,加了一份奶黃流沙包的同時,又再加一份蒸排骨,蒸鳳爪。
岑康寧臉頰漲紅,小聲地說:「多了。」
祁釗沒說話,只伸手問他要毛巾。
「身體也要擦。」
祁釗說。
岑康寧搖搖頭,這回真不是勉強了,而是實事求是:「感覺擦完有點發冷,我不想擦了。」
祁釗這才作罷。
他把這條反饋及時地寫在了表格里,並要求岑康寧有什麼不舒服及時通知自己。
岑康寧已經習慣了他事事記錄的習慣。
故而沒多問,一開始只是想,能有什麼不舒服的?
不就是發燒了嗎?
吃片兒退燒藥就好了。
反正從小到大他都是這麼過來的,小時候還沒退燒藥吃,一個勁兒喝熱水然後穿厚點兒悶被窩裡燒也能退。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身體變矯情了。
還是昨晚的情況實在太激烈。
他吃過退燒藥,躺在被窩裡,感覺到身體溫度逐漸下降的同時,身體另一處地方隱秘地疼痛起來。
一開始也許是因為發燒所以感受不到。
後來溫度降了,疼痛感逐漸出現。
起先還能忍受,漸漸地愈發難熬,岑康寧感覺自己要被疼死了。於是愈發後悔起來——
誰讓他作死選了祁釗。
那麼大玩意兒塞自己身體裡。
不疼才怪了。
但岑康寧還是不敢吭聲,尤其是這方面的疼痛,根本難以啟齒。
他想等祁釗走開,然後自己偷偷吃下一顆止痛藥。可很快又想起——不對,剛剛吃下去的退燒藥好像跟布洛芬起衝突。
而且該死的。
祁釗根本不會走開!
岑康寧在被窩裡一邊疼地齜牙咧嘴一邊想,這人到底怎麼想的?昨晚那回事兒發生過以後,他都不會覺得尷尬嗎?
不會覺得最好讓兩人隔絕一下彼此冷靜冷靜比較好嗎?
好像還真不會。
岑康寧又疼了一陣子後鬱悶。
嗚嗚,所以受苦受難的人只有他一個?
他悲催地咬著嘴唇,反覆承受著心理與身體上的雙重煎熬,恨不得把嘴唇咬破的時候。
祁釗拍了拍他。
「外賣到了?」
岑康寧身體猛然僵住,問。
祁釗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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