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房間的主人突然發出一聲暴喝,兇巴巴地一扭胯頂開過於循規蹈矩的隊長:「做好準備,哈斯塔。我要跟你說點實話了。」
哈斯塔還是頭一回在T臉上看見這麼嚴肅的神情,他道:「實際上,我們一直有事瞞著你。比如我們並不是什麼隔壁部門的行動小組,我們其實是老闆手下的私人小隊。還有你的『意外暴走』——」
T卡殼了一下,似乎發覺這個事件的複雜程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得清楚的,只能儘量精簡:
「總之——你可以理解為老闆其實還兼職個典獄長。」
「不巧監獄裡有個危險的逃犯越獄了,藏身於一個容器中,又藏進你的身體裡。老闆把那東西取了出來,同時還刪掉了你關於那件東西的記憶。」
Z阻攔不及,或者說他其實也心懷內疚,所以阻攔的動作就遲緩了許多,此時帶著歉意看哈斯塔:
「具體的內情,我們其實也不太清楚,畢竟保密制度也將我們隔絕在情報之外。」
「但T說得對,你不是在睡眠,其實昏迷了有小半個月。繼續放你獨自留在H區,很可能會有刺客,所以我們把你接了過來,方便照顧保護。」
圍繞著隊友們的謊言靜風帶輕柔地散開了,只剩下擔憂、關心、友善等等充滿溫暖的信號充盈了小小的房間。
哈斯塔在這片溫暖中不自覺地放鬆了神經,但緊跟著一種模糊的熟悉感從胸口倏然掠過,仿佛他曾經也曾體會過與之相似或同樣的體驗。
T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脆弱的玻璃或者破碎的蝴蝶。
他比哈斯塔還悲傷地癟嘴看了幾秒,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額頭,從旁邊抱來一隻陌生又好像有點眼熟的全息頭盔,放到哈斯塔腿上:
「說是照顧,但我們還是得去工作的。老闆給你放了一個月的假,所以你可以繼續休息半個月,不如玩點遊戲?」
「我記得你這幾個月特別愛玩遊戲,所以把你撈回來的時候,順便把你的全息頭盔也帶來了。無聊的話可以連我的wif玩!」
社畜是這樣的,只要不死,就得工作到死。
哈斯塔對遊戲毫無印象,根本提不起興趣,只隨手將頭盔擱在一邊,翻身下床。
隊友們頓時七手八腳地想把他摁回床上,T更是瘋狂擠眼:
「有沒有點請病假的常識?你這會兒要是精神抖擻地在公司露面了,那剩下的半個月假期不泡湯了?拜託,躺在床上帶薪玩遊戲不好嗎?」
哈斯塔沒覺得躺在宿舍睡覺玩遊戲有什麼好的:「我準備去見老闆,要求拿回記憶。」
「別了別了,」T雙手搖得像雨刮器,顯然不覺得這事有成功的可能,「別的事都好說,這種跟囚犯沾邊的事,老闆是沒有半點商榷的餘地——而且你現在去,老闆也不在啊?他說去送犯人回典獄,送到現在都沒回,我都怕他嘎在監——誒呦!」
Z沒好氣地一巴掌糊在T的後腦勺上:「少烏鴉嘴。」又擔憂地看向哈斯塔,「如果你的確很想取回記憶,那等老闆一回公司,我就聯繫你。現在,不如多休息?放這種一個月帶薪長假的機會可不多。」
有工作在身,隊友們也不能停留太久。很快熱鬧的房間就重回空蕩,徒留哈斯塔和頭頂的光劍燈大眼瞪小眼。
他並沒有安心享受帶薪休假的打算,一方面是因為胸口怪異的難受感,另一方面是他還記得昏迷前自己的計劃——
用人類的形態去公司中試探針對「克系神話情報」的封口令是誰下的;用「我已經知道你們是老闆的人」來試探隊友們身遭的謊言靜風帶是否消失。
但現在,後一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甚至沒需要他親自試探。前一個問題……
他其實覺得無所謂了。
他躺在床上,注視著頭頂的中二周邊燈,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層厚厚的橡膠包裹住,與這個世界間隔開,所有的感受都鈍而沉悶,就仿佛他還沒從夢中完全清醒。
曾經他還想過,要在綠朱草的問題上多加謹慎,不能貿然行事,但他現在只想簡單粗暴地將這件事情解決。
於是,財務部部長辦公室內。
綠朱草剛在一份能夠為自己攬來更多權利的文件上籤下名字,心臟驟然絞痛,下一刻,他眼前猛然天旋地轉,墜入一片漆黑的古老城池中。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動驚嚇住了,僵硬在原地,只有眼珠一點點瞟向周圍,在看清那些面目模糊的亡魂,與自天際垂下的巨鐮時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難道是……在工作中猝死了嗎?綠朱草不願相信地想,被亡魂的洋流裹挾著,跌撞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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