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恆並沒有像繆冬寄一樣接觸過這個樂隊的成長,他知道這個樂隊有多麼令人驚艷的才華——無論是丁立檐還是其他樂隊成員、無論是之前的樂隊成員還是如今的樂隊成員,只是這個樂隊因為變遷和各種範圍的打壓一直不溫不火。
好在丁立檐並不是在意這些的人,他像大學時候一樣背著個吉他,哪怕只留下他一個人也沒關係,哪怕沒有一個人知道他也沒關係,哪怕沒有地方需要他演出也沒關係。這個人好像天生就是自由的樣子,抱著吉他站在路邊也可以留下漂亮的音符和詩篇。所以丁立檐明明比江季恆還要大一歲,但其實比他們都更像少年無憂無慮的漂亮樣子。
江季恆忽然想起來之前每一次繆冬寄提起丁立檐的時候,都會說的一個詞——漂亮。
而丁立檐的確是無比漂亮的少年,無拘無束,溫柔勇敢,燦爛非凡。
繆冬寄這幾天告訴過他。
這個漂亮的少年是他的神。
第 37 章
這場峪城的音樂節還是挺大的,但是來的都是大佬,而驚覺則早被這幾年的折騰弄得沒剩下幾分人氣。
最近的峪城被這場浩大的音樂節搞得風起雲湧,但是其中像繆冬寄這樣朝著驚覺來的,估計沒有幾個。
音樂節沒包住的地方,驚覺樂隊對於這種事倒也沒上火,反倒是挺開心的。他們直接找了家離場地近環境還賊好的別墅民宿,晚上一出門還可以在院子裡各地的背包客一塊聊天喝酒。而且地方寬敞房間多,忽然間多了江季恆一個人也沒什麼關係。
倒是江季恆「拎著繆冬寄單獨出去住」的計劃泡湯了,心裡有些惱火,正忙著在內心瘋狂誹謗丁立檐,結果一進門就被院子裡面的篝火和香味給怔住了。
這群素不相識的背包客正聚在一起:
與他們一同狂歡的還有:菸酒、吉他、電影、文學、燒烤、光影、音樂。
這群遠道而來到處溜達的人,明明天天和孤獨不穩定作伴,卻也有能力在一瞬間驅散孤獨與陰霾。
穿著波西米亞裙子和結繩頭帶的姑娘轉頭看見他們,赤著腳在從草地上又跑又跳地趕了過來。
姑娘長得格外嬌小,看起來年紀不大,服飾上的羽毛翻飛,赤腳跑在草地上的時候像是女巫或者精靈。她長了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看出來剛喝了酒,神態是還帶著迷醉的強裝清醒:「立檐你帶著阿晝過來啦?」
「溪雲姐。」繆冬寄輕聲叫她。
原來這個就是驚覺樂隊的鼓手陸溪雲,明明名字聽起來還是很溫柔動人的,實際上這個打鼓的小姑娘奇怪到出的第一首歌叫作《尖叫》。
陸溪雲踮著腳尖伸手摸摸繆冬寄的頭:「好孩子~」
「快帶著朋友來喝酒吃肉。」陸溪雲跳著轉身,一嗓子亮得衝上雲霄,「人生苦短!」
「瘋丫頭……」丁立檐無奈地笑了笑:「走吧。」
「好。」繆冬寄笑了笑,剛剛要走,忽然頓了一下之後轉身,朝著江季恆伸出手,「走吧老師,吃肉跳舞。」
江季恆稍稍一愣,隨後便反手握住了繆冬寄的手。
繆冬寄感受到過牽手和擁抱的溫暖,努力繼承了這份溫暖,然後無師自通地感染他人。
江季恆在那個虛偽安靜的世界裡面呆久了,感覺自己忽然到了一片原始的叢林——這裡面的人奇奇怪怪,這裡面的食物如此鮮美,這裡面的歌聲盛放如繁花般燦爛。
這裡就好像嬰寧可以回到的山林。
他緊緊握著繆冬寄的手,難得放任繆冬寄和自己上桌喝酒。
他們一直狂歡到繁星亮起,然後因為溫暖舒適而感到睏倦,背對別坐在篝火旁聽別人坐在草地上唱歌。
「大一的時候我的老師告訴我……」繆冬寄忽然輕聲說,「如果你覺得喝酒吃肉就可以滿足的話,那是因為你的自我就那麼大小。」
江季恆閉著眼睛,依稀覺得這種話也有人對他說過。
「老師說每個人都需要成就感,而這個成就感的獲取方式對每人來說又各不相同。譬如立檐的成就感並不在於火遍大江南北,而是一群本來安靜的人群以為他們而丟掉自我放肆狂歡與歌唱。」繆冬寄聽著遠遠傳過來的歌聲,「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成就感來自於哪裡,我好像從來沒獲得過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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