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嗎?」不可以和我說嗎?
後半句話在繆冬寄的喉嚨里就戛然而止,因為他對上了江季恆看他的眼神——鄭重而悲傷,仿佛只是看他一眼就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繆冬寄忽然就很沮喪,他意識到江季恆的痛苦與他有關,卻又完全不知道因何而起。所以他在脫口而出上句話之後便點了點頭,選擇了退讓出空間和距離:「你不必講……劇的事我會去找鄭遂。」
江季恆終於低下頭,感覺自己在接下來的沉默之中頭痛欲裂。他同繆冬寄說自己會儘快調整好,但事實上他依舊陷落在自我性格的沼澤之中不知如何抽身,陪伴他的只有縈繞其身的絕望,和抬頭窺見岸邊繆斯時極其短暫的欣喜若狂。
他幾乎是學著繆冬寄一直以來的樣子,狠狠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然後說:「不,我現在應該能做得更好才對。」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期待繆斯在自己勉強降臨,所以他們對藝術做出犧牲尋求刺激和回報,江季恆自然也算是其中之一。他該抓住痛苦之中越發清晰的繆斯影子,創作出繆斯傳達給他的樂曲。
逃避在這種時候不僅無恥而且無用,他依然需要站在繆冬寄身邊,借著繆斯的光和聲面對、打碎和重塑自己。江季恆頭腦之中由太多理由都在告訴他,你不能選擇躲避。但當他昏頭腦熱頭重腳輕,腦海裡面幾乎只剩了一句話。
——無論如何,不要逃開,站在他身邊。
第 87 章
鄭遂和黃卯二人仗著自己沒什麼人氣,總是能在外面瘋玩一整天,晚上回別墅的時候累得要命,繆冬寄也就不好意思湊上去聊戲的事情了。
而林光霽蕭悔海雖然同繆冬寄江季恆一樣被困在房子裡面出不去,但是倆宅男待在房間裡面真的可以除了吃飯一天不出門,唱歌的聲音倒是又大又吵,別墅這麼好的隔音都擋不住兩位音樂劇演員嗓音的穿透力,能把站在門口準備敲門的繆冬寄重新打回自己房間陣地。
於是繆冬寄只能變得很無聊,待在房間裡面讀契訶夫的劇本,讀到一向自律矜持的江教授都選擇回床上睡覺。
江季恆躺在床上,在陽光的熨帖之下半睡半醒地眯著眼睛看底下沙發上的繆冬寄。
繆冬寄捧著手機讀到這幕的最後一段:「我願意跟你到隨便什麼地方去,不但到天涯海角,哪怕到墳墓里去也成……」
江季恆喃喃自語下一個人的台詞:「我的幸福呀,我的青春,我的朝氣……」
繆冬寄總算是讀完了最後一段,放下手機朝他看了過來。
江季恆朝他勾了勾手,於是繆冬寄就跟一隻小貓一樣過來躺進了他懷裡。
江季恆忍不住笑了,繆冬寄也想起來妙可就是這樣的,同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兩個人頭抵頭笑了好一會兒,陽光燦爛明媚,仿佛那天在書房裡的對話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他們倆都非常擅長裝作若無其事。
倆人跟傻子一樣樂完,又重新開始工作。
繆冬寄依舊死磨劇本,江季恆則去書房同徐榮刻參加視頻會議,兩個人都一忙就忙到傍晚。鄭遂黃卯二人拿了滿手的韶城美食回來拯救他們。
晚上鄭遂就沒了白天那麼好的運氣,還沒來得及偷溜出去便被繆導扣住了,摁在書房裡面要求參與工作。
由於此次話劇的特殊性,黃卯不可以同他們一起參與討論,所以由江教授親自出面,帶著黃兔子去後院澆花了。
只可惜離了黃卯的鄭遂依舊放不下臉面,扣扣索索半天都沒有什麼有建樹的提議,眾人只見繆冬寄的臉色越來越綠,連忙開始想辦法轉移繆導注意力。
林光霽:「繆導咱新戲的作曲和音樂總監是誰啊?」他笑眯眯地拉過來在一邊翻書的蕭悔海,「沒有的話考慮一下我們美美。」
「是還沒請。」繆冬寄看向蕭悔海詢問他的意見。
蕭悔海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才合上書,看向了林光霽:「你認真的?」
林光霽挑眉:「當然,我相信你能做好。」
「好。」蕭悔海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繆冬寄,「我可以做。」
「那好。」繆冬寄點頭認可了這個職位安排,然後又忍不住轉頭教訓鄭遂,「你看看人家這個工作態度 ,再看看你自己。」
鄭遂無奈道:「我在努力配合了。」
「一點都沒配合。」繆冬寄皺著眉說道,「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劇本該怎麼落實。」
「哎?繆導。」林光霽提議,「不如我們這樣。我們花不知命第二場戲的定義就是愛情對吧?」
繆冬寄點了點頭。
「硬想不是辦法,給我們幾天時間,我們把所有關於愛情的想法、故事、感觸等等全都寫出來,然後給你集思廣益好吧?」林光霽說道,「想要什麼就寫什麼,不用一定在討論的時候硬想,寫也可能比說出來簡單一些。你說呢繆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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