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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別墅的主人將它裝飾得典雅、高貴、明朗,客廳的光從各個方向投來,坦蕩蕩明晃晃,讓人如何都無法躲藏。以往的江季恆自恃坦蕩,向來喜歡這樣的裝修風格,如今待在這樣的陽光底下都覺得自己倉惶不堪。

繆冬寄在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明亮炙熱之後,幾乎很少去積極地參與接觸外界,即便是旅行也往往不願同別人一樣到處遊玩,某種程度上和他如今的心理有著很大的共性。

江季恆想到這裡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又擺做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和繆冬寄一起往樓上走。

別墅的書房在閣樓,裝修雅致而封閉,很有江副教授印藝小閣樓的感覺,唯一的區別就是上面有一扇可以打開的窗。

以前繆冬寄住在江季恆公寓的時候,如同一隻警惕但又驕傲的貓,自覺將閣樓視作了自己的地盤,其他地方若是沒有江季恆一起基本上很少踏足——基本上妙可都開始滿屋子亂竄的時候,繆冬寄還是呆在閣樓裡面穩如泰山。

江季恆一直都認為那種封閉溫暖的空間可以帶給繆冬寄足夠的安全感,如今自己也需要這種微妙的安全感過活時,才發現它提供的安全感極其微小,但卻有著聊勝於無的必要。

繆冬寄進了書房,在裡面走來走去翻閱其中的藏書,人家的藏書非常豐富,而且和他們這些小藝術家的藏書風格非常不同,有許多哲學和數學的專業書籍,繆冬寄隨便抽出來一本看了兩眼,只看見一串奇奇怪怪的天書文字,只能又充滿敬畏地把書放了回去。他對世界充滿著張牙舞爪好奇心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看著那些看不懂的東西都可以坦然地放回去了。

江季恆則研究了一下書房的投影儀,發現好用之後便又關上了,然後走到還在轉來轉去的繆冬寄旁邊。

繆冬寄已經找到了一本自己看得懂的美學理論的書,但翻了兩眼感覺不是什麼縝密或者新銳的版本,便還是放了回去,回身想倒在懶人沙發上休息一會兒,但是人家精緻優雅的別墅裡面根本就沒有懶人沙發這種這麼不端莊的東西。

江季恆跟在繆冬寄身後,跟著繆導轉了幾個圈,看他最後只能在一個紅木椅子上落座,不由笑出了聲。

繆冬寄轉頭看他,心情和坐在硬椅子的□□一樣蔫不拉幾:「我覺得韶城期間我的工作地點可能只有床。」

江季恆笑:「我給你網購一個好吧,明天就送過來。」

「行。」繆冬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江季恆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坐到對面,在他放下手機之後終於擺出了一副要認真工作的樣子,「你有什麼想法嗎,關於花不知命的第二場大戲。」

花不知命第二場大戲,是鄭遂的,要求剖析鄭遂的內心,並且完成他對黃卯的表白。

江季恆其實挺擅長□□情戲,愛情戲那複雜瑰麗微妙的現場氣氛讓他身為一個美術指導感覺非常令人著迷,但是他最近又的確對愛情戲頗為頭痛,他心中又太多不願細說的難言之隱,而若主創作者都不願意敞開心扉,這部作品便難以擁有出路。

江季恆在繆冬寄的注視之下笑了一笑,然後說:「我覺得你不用太著急,我們該找鄭遂好好聊一聊。」

繆冬寄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微微蹙眉:「老師。」

江季恆微微一怔,下意識避退他的眼神。

繆冬寄繼續說:「我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怎麼?」江季恆問。

繆冬寄想了一會兒:「有點像當時你還沒同意做《殘霜天》美術指導的時候。」有著最無懈可擊的微笑和體面,實際上並沒有準備好對著一部作品敞開心扉。

其實繆冬寄一直想不明白:江季恆為什麼會選擇去學藝術,畢竟他的性格其實並不擅長做美術指導方面的工作。

他和商巍然表面上相似,其實商巍然更纖細脆弱,且並不畏懼剖析和直視自己。而江季恆不同,他每一次面對自己似乎都需要著莫大的勇氣。按照他的性格分析,他理應走上更坦率直接並且世俗意義般強大的職業規劃——比如金融、醫生或者律師,代表著精英階級的優秀品質,又完全不需要面對分析甚至是展示自己。

但江季恆年紀尚小時便決定了學習舞台影視相關的東西,並且去國外深造。同當年稀里糊塗被商夫人送進印藝的繆冬寄相比,江季恆的決定必然出於自己且思慮周全。他內心必然也有想要尋找和袒露的東西,如同當年去拍戲的繆冬寄,這點毋庸置疑。

江季恆聽了繆冬寄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才終於正色看向了繆冬寄:「我知道自己現在有問題,但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儘快調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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