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樓的喉結不明顯的上下滾動,在晦澀的燈光與明暗交替的陰影里並不明顯,所以江晚樓並不知道是否被郁蕭年發現。
他知道的。
他能分辨地出來的。
郁蕭年的強硬,是狐假虎威,是外強中乾,是無須使用任何花言巧語,只需要單單一個「不」字就能擊潰。
「呼——嘩啦!」
澎湃的海浪聲衝擊著耳膜,幾乎蓋過了焦躁鼓動的心跳聲,江晚樓在海浪不曾連綿的間隙中聽到了如同魔鬼般的有蠱惑。
——「否定他,打碎他。」
——「然後再重塑他。」
——「他會成為完全屬於你的造物。」
——「獨屬於你。」
沒有任何一個詞會比「獨屬」對控制狂來說更加有吸引力。
他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否定。
最終,江晚樓什麼都沒說,他在alpha緊張的眼神中低頭,握住了alpha緊緊握成拳的手。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強硬而不容抗拒地一根根掰開alpha的手指。
「好多汗。」江晚樓不輕不重地說,他的指尖划過郁蕭年手心地紋路,潮濕溫熱的觸感黏在指尖上,通過皮膚的神經元傳遞到大腦。
「很緊張?」
郁蕭年:「……」
「虛張聲勢。」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打碎了郁蕭年所有偽裝,他的表演太過拙劣,以致於江晚樓無需認真分辨,就能確定結果。
郁蕭年的心一寸寸冷下來,他愣愣地盯著江晚樓的頭頂,等待著夢徹底破碎醒來的時刻。
「我願意。」
「……」
外邊隱隱綽綽地汽笛聲與跑車發動機的轟鳴夾雜在一起,與悠揚動聽的女聲混合成獨特的韻味,為寂靜的環境鋪上一層柔和的氣氛,不至於令人過分尷尬。
……「我願意」是什麼意思?
郁蕭年無法理解簡單字詞組成的語句,大腦徹底宕機,連帶著身軀的每項機能都跟著停擺,聽覺、觸覺都變得模糊不堪,只剩下一雙眼睛。
只剩下一雙眼睛最後感知著此時此刻。
beta眼眸微垂,黯淡昏黃的燈光沖淡了原有的冷漠,讓凍手的冰化作柔情萬千的春水。
郁蕭年不是第一次看到。
在那個混亂的晚上,失控的信息素盤踞了整個房間,編織成無法切割的牢籠,不由分說地把他心底最最渴望的寶物束縛。
興許是信息素濃郁到了某種無法測量的程度,以至於beta也在某個瞬間感受到了空氣中環繞浮動的物質。
beta仰起頭,深深吸氣,赤裸的胸膛隨著綿長的吸氣鼓起,直到達到某個極限,才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落。
郁蕭年在恍惚間覺得江晚樓不是在呼吸,而是在品味他的信息素,那個深深的吐息讓屬於他的信息素在beta的身體裡完完整整地遊走了一遍,在beta的內里也留下了完整的蹤跡。
江晚樓再次垂首時,郁蕭年在黑暗與淚眼的模糊下仿佛瞧見了前所未有的繾綣溫柔。
或許……不是仿佛,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過。
[郁蕭年の好感度:00]
[郁蕭年の好感度:60]
「郁蕭年。」江晚樓的視線並未在好感度上停留太久,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像是命令,又像請求。
「你要命令我愛你,命令我不能離開你,命令我成為你的獨屬物。」
「你還要警告我,警告我不能不愛你,警告我不能離開你,警告我不可以誕生出任何想要逃離你的想法。」
「你有權、」
抵在alpha手心的指尖下壓,江晚樓的手掌順勢覆蓋上去,仿佛在手掌接觸的瞬間,完成了古法里的通過擊掌簽訂的契約。
「你有能力,限制我,約束我,讓我遵照你的思想、心情、喜好行動。」
江晚樓知道,他能給出的東西太少,那些說不出口的承諾,無法坦然面對的心事,都是造成alpha迷茫退縮、坦然不安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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