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來時路已經被一片黑霧籠罩,且這黑霧正在迅速朝他們襲來。湊近一看,這哪是什麼黑霧!明明是成千上萬的蟲子!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跳的,遮天蔽日,簡直比蝗蟲過境的仗勢還要大。
許鏡生輕飄飄的跳上房檐,髮絲在風中凌亂,他好心提醒道:
「不要讓他們近身,這蠱養了幾千年,沾上就死。」
許鏡生看著這灰濛的天,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罕見的,發自內心的愉悅。
弟子的反應也很快,一邊後撤一邊拿火燒,這城陰暗潮濕,許多蟲子怕光怕燙,也是被他們燒死了不少,烤焦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被蠱蟲分食,到最後剩下來的不過半數。
可一些厲害的蠱蟲卻還在,這些蟲不怕火,被刀劍劈開甚至會分身,符咒也會被吃掉。
「這可怎麼辦?」徐朝皺了皺眉,他最討厭蟲子了,忍了一路,結果這破蟲子還這麼頑強的趕上來送死。
謝晏用劍背拍開一條徐朝身後的蠱蟲,道:「小心。」
這時,不知何處傳來一陣笛聲,那些本來瘋狂躁動的蠱蟲突然安分了下來,隨著笛聲中的某種指示,慢慢的退了回去。
眾人轉頭,看見寧樂手持骨笛,清脆的聲響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傅鈺見狀也略帶驚訝的看向她,轉而又想起這「秘境試煉」是誰提起的,便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反應最大的是徐朝,他看看蠱蟲,又看看寧樂,在寧樂吹完後更是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姐!你也太厲害了!剛剛怎麼不早點吹!」
寧樂提了提嘴角,聲音輕飄飄的:「方才太多了,吹了也無濟於事。」
她說完,深吸一口氣,轉頭面向傅鈺,不敢抬頭,只行禮道:「掌門,這蠱蟲估計不止這些,我提議大家先去祠堂稍作休整。」
像是怕他不信,寧樂緊接著解釋道:「苗疆族祠堂有秘術,蠱蟲無法靠近。」
雖然他很好奇寧樂和這城的關係,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傅鈺沉思了一下,才道:「你知道祠堂在哪嗎?」
寧樂已然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眉眼堅定,她道:「古苗的祠堂在城中央。」
這蠱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追上來,楊合便插話道:「那快走吧,留在這裡怪冷的。」
他真的太反常了,一點都不像能管理一個門派的人。
徐朝朝楊合那看了一眼,卻於他身後的江留對上了視線。對方聳了聳肩,表情似乎有些無奈,也回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表示自己也察覺到了師尊的不對勁。
不過……江留的表情難得如此生動,徐朝便回了他一個笑臉,轉身跟謝晏走了。
絲毫不知他那淺淺一笑,讓江留呆愣了一會兒,直到同門叫他才回過神來。
「江留師兄,是有什麼情況嗎?」
江留才猛然回過神來,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匆匆跟上,隨口一回:
「沒事。」
他們跟著寧樂往前走,直到跨入一個寬闊的院子裡。他們也跟著進去,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陳列整齊的牌位。
這裡於外面不同,雖然也有灰塵,但有明顯的被人打掃過的痕跡。祠堂的屋檐下掛著風鈴,樣子看上去很普通,有什麼風吹草動風鈴便輕微晃動,發出細碎的響聲。
只不過……
傅鈺的目光落在牌位前,祭拜桌上的石像上,雕刻的是一個站立的小神像,桌上還擺了香爐與央皿,供人祭拜。
大概是常年被風沙侵蝕,神像上人臉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石體的紋路也淡化了許多,不過還是能從石像上窺見苗疆族供奉之神的姿態。
他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直到他轉身看見跨進門的許鏡生才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許鏡生嗎!
許鏡生抬眸看向祠堂中央的石像上,隨後對上傅鈺驚訝的眼神,微微挑了挑眉,朝祠堂里走去。
謝晏跟在許鏡生身後,進門後自覺的和司輝長老弟子站在祠堂門口,對裡面的的事充耳不聞。
走近後,傅鈺只感覺更像了。就仿佛是神像活過來了一般。
「你、這…我……」傅鈺看看神像,又看看許鏡生,一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想問什麼?」許鏡生站到祭祀桌前,看著這殘缺的石像,抬手覆在石像頭上。下一秒,所謂的神像碎成了石渣,落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傅鈺聽見許鏡生的聲音,帶著笑,讓他有一瞬間的陌生。
「如果你要問他們供的是不是我,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是。」
楊合進來的一瞬間就聽到了這句話,看向許鏡生就道:「微塵長老別吊著我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應該在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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